裴咏宁凝望着梁太师好一会儿。
半晌,她莞尔一笑:“太师没病,我已经诊好!而且京城对我们来说,是个是非之地,我们不想扰了诸位清净,也不想参与太师的事,还请太师另请高明!”
梁夙呵呵的笑了两声:“全京城的人都看到我带回了一位医婆,怎么另请高明?”
裴咏宁哂笑:“梁二爷法子多,我等小民,哪里有二爷的聪明!还请太师遣人送民女回去!”
“裴娘子,你能仁者医心,救我一命,本太师深感谢意,但此忙还必须由你来帮,并非是我们父子二人有意为难娘子,如今情势,太师府谁都信不过,包括府上的医婆医家,还请娘子再施以援手!”
梁夙诧异:“爹爹,你对她何须这般客气?”
梁太师举起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裴咏宁低眉细想了想,但她仍然抬起头:“对不起,太师恕民女不能伸出援手之过,民女不愿卷入你们的争夺,京城之大,名医数不胜数,还请太师另择高明!”
说着她施了施礼,转身往屋外走去。
梁夙却快她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裴娘子,既然出手帮忙了,那不如帮人帮到底如何?”
梁太师也上前一步:“裴娘子,我回府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开,明日便会有人前来探望,到时定有人为难,你只需在众人面前说一句我重伤不治的消息,随后开上一副药,使我装上两日即可!”
裴咏宁低眉垂首,她眼观鼻,鼻观心。
头顶传来一声:“裴娘子,到时黄金千两,再奉上一座宅子!”
裴咏宁听到这两样,心里还是有了片刻动摇,毕竟裴家急需的就是这两样。
可她怎么会为了这区区钱财去做这些违背自己心意的事呢?
“请太师另请高明!”说完,不等他们回话,走了出去。
梁夙刚想上前去追回,却被梁太师喊住。
“夙儿,不要去了!”
“爹爹,不能让她走了,万一她落入他们手里,将你的身子的事说了出去,到时岂不坏了大事?”梁夙急着说道。
“我明白,只是你现在去威胁她也没用,她和她身边的婢子,不会受咱们要挟的!”梁太师坐在圆凳上,说道。
“爹,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明天那些人就要来了,万一此时泄露出去,只怕他们还会不折手断,害你性命!”梁夙担心道。
“夙儿放心,明天她会帮咱们的!”梁太师自信道。
“爹爹是想好怎么做了吗?”梁夙问。
“她最害怕什么?”梁太师问。
这句话问的梁夙一怔,随即他想了想,“爹爹是说……”
“嗯,她最怕有人在她面前死!所以,她不会坐视不理,任由谁的性命死掉!”梁太师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梁夙双眸也精亮。
回到屋里的裴咏宁,一直坐在屏风后面发呆。
新草走近她问:“娘子,自从你回来便没再开口说话,他们说了什么吗?”
裴咏宁摇头:“新草,你说我们能不能走的掉?我当初选择救梁太师,是不是太义气用事?”
新草问:“娘子,你后悔过吗?”
裴咏宁垂眉摇头,“不,我从来没后悔!”
“既然娘子不后悔,就不是义气用事!”新草劝道。
裴咏宁猜得到,她可能无意中卷入了一场暗潮汹涌的权利争夺。
自从那个医治死在自己面前,她就知道,是她间接杀了他!
他本可以一举,取了太师的性命,可她却因着自己的不忍,救了太师,也害了他!
太师本就不算是什么大病,那个医者很明显看得出来,却不施救,料准了没人能救他,所以才会大胆的下手。
可惜,她当了他的路!
所以,梁夙手起刀落之时,她明白,那个太医不是枉死。
她也为自己的不忍,付出了代价。
这件事,她看出来,太师也肯定知道她瞧了出来,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谈话。
既然都是明白的事,那么他们下一步,肯定是要想办法,让她帮忙。
目前他们不可能找到合适人,帮着他们掩人耳目。
而只有她能帮着梁府渡过这几天的探视。
梁太师知道自己唯一的弱点就是新草和她的不忍。
新草,他们不会杀她,若真的以她来要挟她,她只会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那剩下的就是她的不忍,那他们打算怎么做呢?
而他们敌对的人,是谁?
有萧郡王府的人吗?
有他吗?
裴咏宁眼中迷茫了,难道注定逃不掉?
“娘子在想什么呢?”新草问。
裴咏宁摇头:“还记得之前让你放在身上东西,你还带在身上吗?”
新草道:“娘子,放心,奴婢一直藏在身上,娘子什么时候用,奴婢就拿给你!”
“嗯,我想再过几天,那些东西就要物归原主了!”
新草等着双眼:“娘子,这些是谁的东西?”
“一位故友的!”
梁府夜晚。
梁太师的院子里。
小婢送入屋里一碗汤药。
里面近身伺候的小婢,服侍太师吃过药后,伺候他睡下。
刚一躺下,梁太师浑身发怵,腹痛难忍!
当即小婢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跟着守在屋外的下人纷纷闯入屋中,一时屋里乱成一团,管家差人去请二爷来。
嬷嬷差人去请夫人来,小婢去请医婆来。
虽然所有人都扑倒跟前,却没有一个顶用。
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梁太师呕吐出吃的药物。
梁夙来了,焦急询问怎么回事?
小婢吓得发抖:“二爷,刚才奴婢伺候老爷吃完药睡下,谁知老爷突然坐了起来,喊着腹痛,还吐东西……”
梁夙喊着:“医家呢?去请吗?”
管家提醒:“二爷,医家让你给……”
梁夙朝着管家怒道:“不知道去请裴娘子来,快去!”
管家吓得连忙跑了出去,来到门口:“快去请裴娘子!”
一刻钟后。
梁太师躺在床上,嘴唇发紫,闭着眼睛,鼻息微弱。
裴咏宁坐在床边为他诊治。
她问一旁吓得跪倒的小婢:“老爷晚上都是吃了什么?”
小婢回道:“裴娘子,奴婢是按着你的吩咐,给老爷送的药,老爷是吃了你的药才会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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