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德铭听罢,倏地站了起来。
王妃差人传话?
这个时候来干嘛?
裴德铭和水氏相视一眼,两人皆是摸不着头脑。
裴咏毅禀道:“爹爹,今日听新草的话,王妃好像对姐姐说话,很不客气,咱们……”
裴德铭明白他担忧什么,裴家现在住的地方是他们萧家的,他这边折子递上去了,礼部还没批,还要在京城待上数十日。
若是王妃为难女儿,这可怎么好。
只是女儿刚回来,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再受委屈,大不了让妻妾先回明州,自己在京城多待几日罢了。
思量罢,裴德铭吩咐道:“去请人去大厅说话!”
那小厮迟疑了片刻,他躬身禀道:“老爷,来人说,她就不进来了,让裴娘子单独过去回话。”
裴德铭命道:“你去回了王妃,娘子今日刚回来,身体疲累,不能过府,若是允许,明日早晨,我带着娘子一并过去,给王妃请安!”
裴咏毅禀道:“爹爹,这事还是我去说吧?”
裴德铭点头。
他女儿刚回来,就要去王府,身子怕是经不住。
裴咏宁却拦下:“咏毅且慢!”她说道:“爹爹,我过去吧,万一王妃因此动怒,说咱们怠慢了她,儿女怕留人话柄,我去去就回,身子不碍事的!”
裴德铭担心问:“咏宁,你不用在意爹爹,爹爹和你母亲商议好了,只要你回来,咱们不日就举家回明州,咱们回到明州后,重新建家,只要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比什么官职都重要!”
裴咏宁心里愧疚,可也无可奈何,今时不比往日,爹爹能放得下,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环视一家人,都齐心地看着自己,此时,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她守护。
她道:“爹爹,我知道了,那我去和王妃说清楚!”
裴德铭的话,无疑给了她极大的鼓励,不管她做什么决定,这边的家人都全力支持她。
好像回到了两年前。
两年的分开,没有让她和家人产生芥蒂和生疏,反而让他们更加紧密,更加相信彼此。
裴德铭颔首:“咏烨咏毅,你们陪着咏宁去王府!”
两兄弟齐齐的回道:“是,爹爹!”
私宅和王府很近,一条街的距离。
三人随着前面的一位嬷嬷走着。
没有从正门进,而是后门悄悄进的王府。
嬷嬷七绕八绕的,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了王妃的榻处。
来到一处院子,门口有两层婢子守着。
其中一个婢子禀道:“王妃,裴娘子来了!”
从里面传出来一个闲适而又绵柔的声音:“让她进来!”
嬷嬷做了个请的手势,请着裴咏宁走了进去。
随后,带着裴氏兄弟,出了院子。
门口的两个小婢推开门,裴咏宁走了进去。
刚入屋,一阵香味传来,沁人心脾,像是花香,又像是果香,好像之前曾在医婆的书中看过,这种香应该是冷神香。
正屋里装饰华贵,眼花缭乱,每件物品看着都是精品。
就连桌子上放的茶盏,也是美观,形状似孔雀,杯盏似两根羽毛。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精美的杯盏。
随着她往里面走动,看到榻上的王妃,身边两个婢子,一个在给她捶着腿,一个在给她揉着肩。
揉肩的婢子,在王妃耳边说了句话,王妃这才微微睁开眼睛。
随即她挥了挥手,让两个婢子下去了。
她端坐在榻上,将视线移到裴咏宁身上。
裴咏宁接触到她的视线,恭敬的施礼:“给王妃请安!”
“嗯”她指着身旁的小杌子,“坐吧!”
裴咏宁谢了句,就走到小杌子跟前,坐了下来。
屋里宁静了片刻,萧郡王妃开了口:“身上的伤,好了吗?”
裴咏宁对上她的视线,恭敬道:“多谢王妃记挂,民女好多了!”
王妃上下打量了眼她,更多的耐人寻味的审度。
“听桓儿说,你曾经救过他?”她问。
裴咏宁回道:“嗯,是救过一两次,但萧郎君也曾救过民女。”
“这么说来,你们交情挺深了?”她再问。
“回王妃,交情的确挺多,更多的是师兄妹之间的往来罢了!”裴咏宁和她说话很费神。
“师兄妹?可桓儿却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她说道。
裴咏宁凝望着她:“不知萧郎君怎么说?”
王妃斜睨了眼她,嘴角微微勾起:“他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听你怎么说!”
裴咏宁见她的眼中的光芒,变得犀利,更多的是威严。
她平静的和她对视,想了想:“回王妃,正如咏宁今天在叶府说的话,两年已经过去,不管萧郎君怎么想,已经过去了,若是王妃担心,有人会纠缠着令郎,这个还请王妃放心,裴家感激萧郡王的厚爱,不仅提供住处,还为爹爹争取了,在朝为官,在裴家的心里,这份情谊早就胜过了一切,为了报答萧郡王的恩情,爹爹决定,过两日举家回明州,并且以后再也不回京城!”
王妃脸上恢复了怡然。
半晌,她悠悠的说了句:“既然裴员外有了打算,萧家也不会为难人,那处宅子,就留给你们住着!只是不知道,裴家何时启程,我也会亲自去给你母亲送别!”
裴咏宁温温一笑:“王妃,启程的事,爹爹说,过几日,毕竟他的折子刚递了上去,等上几日!当然,若是十天半月,裴家到时会提前先走!”
她这是怕萧桓提前回来,到时再想将她们赶走,就难了。
趁着萧桓在外,赶紧让他们走,也拔掉了这个心头刺。
王妃笑的和煦,仿若三月的春风,轻柔舒适。
“今日和裴娘子说话,甚是欢心,若非家室身份,裴娘子和我儿,也能喜得良缘!”
裴咏宁起身回道:“多谢王妃抬爱,民女自知样貌丑陋,配不上萧郎君,自然不敢高攀,可爹爹母亲却不以为意。”
王妃有了兴趣,问:“裴员外怎么说?”
裴咏宁温声回道:“爹爹说,凡为人者,皆由父母所出,无关相貌、身份、权势,乞丐如何?走商贩卒如何?高官如何?权贵如何?皆逃不过生老病死!如此看来众人平等矣,配与不配,只是人的目光远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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