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盈嫔有百八十个胆子,这会儿也莫名的害怕了起来。
她见四周无人,便问了问来德,“来德公公,盈嫔想问一句,圣上为何只留我一人啊?”
来德兰花指一撩,眯眼笑道:“盈嫔主子,这可是圣上的意思,奴才可不敢揣测圣意,还请主子别为难奴才了。圣上还在侯着呢,盈嫔主子快请吧!”
盈嫔从地上站起,轻轻拍了拍跪疼的膝盖,看着来德的背影嘀咕到:“我这不过是问了一句话而已,竟然能叨叨出这么一大堆,真烦!”
踏进太后寝殿外室的那一刻,不知为何,盈嫔心中的那股不安愈发的浓重起来。
她皱着眉头打量着这房间里的一切,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使她不安了。
见皇帝端坐在太后的凤椅上,她便不顾场合的仗着新宠黏了上去。
只是尚未近皇帝的身,便被一声怒吼吓得跪都跪不赢。
“放肆!”
“圣,圣上……臣妾,臣妾……”
皇帝将那枚金簪往她面前一扔,冷声道:“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枚簪子!”
盈嫔拾起金簪瞧了瞧,瞬间被它的华丽所吸引,方才的恐慌与不安全都被她抛之脑后。
她两眼冒光的盯着金簪一眨也不眨,还傻傻地问道:“圣上,您这是要将这簪子赏给臣妾吗?”
话语一出,落蝶不由抬头瞥了她一眼,那略微上扬的唇角着实嘲讽的很。
皇帝沉脸冷嗤道:“哼,赏给你?你可知它是何物?”
盈嫔将簪子双手奉上,无辜的摇了摇头,“回圣上,臣妾不知。”
“不知?好,太子妃,你来说说,它是何物!”
趁隙,落蝶拼命地挤出几滴眼泪,冲着盈嫔哭诉到:“盈嫔娘娘,这簪子可是落蝶前几日赠送与您的啊,您怎可说不知呢?是不是,是不是你见事情败露,所以才想要撇清干系啊?”
“什么,什么撇清干系啊?”盈嫔扭过头去,一头雾水地看着落蝶,“太子妃,你,你何时赠送簪子与我了?你的话我怎会听得云里雾里啊?”
“云里雾里?盈嫔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那日游园,你与我恰巧在御花园碰上,当日你一眼就看上了我发髻上的这枚簪子。我见你是真心喜欢,便好心赠送与你。没想到,没想到会酿成今日这般祸事!呜呜呜……父皇,都是儿臣之错。若知今日,儿臣绝不会将簪子赠送他人,请父皇责罚!呜呜呜……”
落蝶战战兢兢地跪着,将额头紧贴在手背上,那哭声亦是越来越大。
盈嫔被她这番构陷之言气得浑身发抖,一怒之下冲上前去就将落蝶推倒在地,对她是又拉又扯。
“你撒谎!你何时在御花园与我碰面了?明明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污蔑我?你这个骗子,害人精……”
落蝶任凭她对自己又打又骂,反而她越是生气撒泼,她便越高兴。
瞅准了时机,她一把抓住盈嫔的手腕,将那锋利的指甲对准了自己娇嫩的脸颊。
咬牙间,那光滑完美的脸上,已是鲜血滴流,几道被指甲划破的长痕让这张脸在瞬间变得丑陋无比。
“啊……盈嫔娘娘,盈嫔娘娘饶命啊,饶命啊……父皇,父皇……”
突来的一幕令众人都措手不及,皇帝一拍椅臂急喊:“快将这个疯妇给朕拉开!”
几名侍卫将盈嫔从地上架起,拖到了一旁。惊慌之下,盈嫔拼命地在侍卫手中挣扎着,辩解着:“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我没有,我没有伤她,我没有!!!是她自己,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她好恐怖,她为了陷害我不惜划伤自己的脸。圣上,臣妾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啊圣上……”
落蝶捂着受伤的脸,斜眼瞪着像疯婆子一般的盈嫔,那锐利的目光恨不得立即将她撕成碎片。
垂头时,她让自己瘫软在地上,哭天抢地,“呜呜……呜呜呜呜……我的脸,我的脸……父皇您看,她又否认了,这是众人都一致瞧见的事实,她又矢口否认了!我的脸定是被她给毁了,好疼,好疼……都已无脸见人,我还有何尊严活在这世上!”
话语一落,她猛地起身往房间里的桌角上撞去。
幸得凌海反应快,用身体挡住了她,这才未导致严重的后果发生。
见落蝶无事,皇帝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倘若太子妃今日当真死在这寝殿内,还不知大擎得借此机会挑起多大的祸事!
皇帝朝众御医招了招手,道:“御医,快快去替太子妃诊治!”
不过一会儿,御医便上前禀告:“启禀圣上,太子妃虽说脸被划伤,但万幸的是伤口并不深,只要按时用药,不日便可痊愈,且不会留下疤痕。只是太子妃情绪过于激动,臣建议,还是让太子妃静养的好。”
皇帝瞧了瞧面容苍白的落蝶,又看了看狰狞的盈嫔,叹息道:“好,就照你说的办。太子妃,你且回行安宫去休养。不过,在未得到朕的许可前,不得离开行安宫半步!至于盈嫔,意图谋害太后与太子妃,遂夺去嫔位,贬为庶民,收宗人府调查看管!”
“圣上且慢!”琉莲踱着小步从内室缓缓走出。
方才那一幕幕,她可是站在珠帘后头看得清清楚楚。本无心惹事,替太后招麻烦。只是这盈嫔本就是太后亲选入宫的,若因太子妃的一句话,就判了盈嫔死刑,岂不是寒了太后的心?
单单为了这一层关系,她也定要保盈嫔一命。
琉莲福了福身,颔首一笑:“奴婢见过圣上。不知圣上可否听奴婢一言?”
皇帝看在她是太后的贴身宫女的份上,允了她的请求。
“说!”
琉莲再次福身,道:“谢圣上!敢问圣上,您可有切实的证据,证明盈嫔就是谋害太后的凶手?”
“证据?”皇帝指着地上的那枚金簪,冷声道:“这是母后昏迷之时,紧拽着不肯放手的物件。你说,若这物不是凶手的,那又会是谁人的?”
琉莲笑道:“这物,却是归凶手所有不假,可是这物,除了太子妃的一面之词,无人能证明它便是盈嫔娘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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