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慕容九问。

　　“红豆小米粥。”慕容湮儿回答道。

　　他接过碗，当他的手触到慕容湮儿的那一刻，慕容湮儿“呀”的一下弹开了。

　　“怎么了？”

　　“没事。”

　　她的脸现在就像一个西红柿，绯红一片。

　　“进来吧！”

　　“嗯，好。”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相对无言。

　　慕容九一口一口的品尝她送来的食物，入口即化，熬的恰到好处。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乾坤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慕容湮儿，朕是不是认为你对朕有情的，对那个小沙弥有情。

　　慕容九真的吃的很慢很慢，他绝对是故意的，他灿若星子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又专挑红豆来吃，慕容湮儿的脸害臊到了极点，偏偏还故作镇静。

　　难得见到这样的慕容湮儿，慕容九越看越欢喜。

　　“我没想到是你，佛祖让我来西楚，既然你不是，那么我要找的人在哪里呢？”

　　闻言，慕容九的手顿了顿。

　　“小沙弥，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吗？”

　　“我不知道。”

　　慕容湮儿就像霜打的茄子，萎了。

　　“小沙弥，我要报恩。”

　　“嗯。”

　　“所以你知道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慕容九没有说话。

　　“一定要找到他吗？”

　　“没有他，我会死。”

　　她坚定的答道。

　　“慕容湮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沙弥，你说。”

　　“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对待过朕，你把朕当成了你要报恩的人，所以才对朕好的是不是？”

　　“小沙弥……”

　　慕容湮儿的双手紧紧的交织在一起。

　　“不要叫我小沙弥，朕是皇帝，是慕容九。”

　　“小沙弥……”

　　慕容湮儿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有什么东西卡在喉间，有些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因何愤怒。

　　小沙弥，我们回不去了么？

　　慕容九，我们回不去了。

　　“慕容湮儿，为了那个人，你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他不爱上你，费尽心思得到一个男人的爱，你不觉得你很下贱吗？”

　　“啪”的一声耳光打醒了慕容九，刚才的他说了什么话，这才醒悟过来。

　　明明想说对不起，可心里有什么在赌着，难受。

　　那是妒，对另一个男人的妒忌。

　　明明他才是她的灯芯，他们才是天造地设，为什么她的心里没有他。

　　他想起佛祖说的话，“入我佛家门，自此斩断情缘。”

　　“记住，你是为点灯而生。”

　　种种的一切，令人看不清真幻，唯有女子明媚春光，幸好，她还是完整的。

　　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得到她。

　　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戒色，戒贪，戒嗔……

　　什么小僧，什么佛家子弟，他是灯芯。

　　“小沙弥。”

　　慕容湮儿见他脸色变换莫测，担忧的问。

　　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设防都土崩瓦解。

　　“小沙弥，你干什么？”

　　慕容湮儿准备挣脱开他的手，才发现，怎么也挣脱不了。

　　“我不是小沙弥，我在佛界就输了。”他声音嘶哑的说。

　　“慕容湮儿，我爱上了你。”

　　“什么？”

　　他没给她细想的机会，贝齿轻翘，才觉得嘴间的香甜。

　　他贪婪的吮吸着，就像个孩子那样，见到喜欢的玩具就舍不得放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如果眼前的女人没有那么清醒该多好啊！

　　慕容湮儿推开了他，“小沙弥，不可以，我们不可以。”

　　“为什么？”

　　他哀伤。

　　他心痛。

　　“明灯爱上凡人已是大错，怎可再犯错？”

　　“犯错？”

　　如果这是错，那就一错再错，所有的惩罚他愿意接受。

　　他解开了她束在裙间的腰带，轻轻一挑，衣裳滑落，美人如玉，怎能让他不心动。

　　慕容九钳住了慕容湮儿的手，“明灯，为了你，我不后悔。”

　　“小沙弥，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样。”

　　到了最后，她几乎是哭着求他，“慕容九，不可以。”

　　明灯。

　　明灯。

　　他把这个名字刻在心里，用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胸膛。

　　龙袍落地，赤身裸体，这一刻的他没有了君王的威仪。

　　“明灯。”

　　“明灯。”

　　“明灯。”

　　他不记得自己做了多少次，他每做一次，都要确认她是不是在他的身下，所有的放纵和喧嚣都只为眼前的那个女子，明灯。

　　“明灯，记住，我是为你而生。”

　　在倒下去之前，他是这样说的。

　　为你而生，为你着魔，为你而死。

　　慕容湮儿望着倒在她怀里的他，乖张的像个孩子，刚刚的那一刻，仿佛是个幻觉，却又不是。

　　如果为你进入无尽的永夜，我也甘愿。

　　慕容湮儿，你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察觉到她的哭声，他醒了过来，这一刻，他终于有些慌了。

　　“别哭，别哭。”

　　他像个孩子乞求她的原谅。

　　慕容湮儿只是摇了摇头，她拿起自己的衣裳，将她小心翼翼的套上去。

　　“小沙弥，我怕，你犯戒了怎么办？”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

　　“佛祖不会怪罪的。”

　　“小沙弥。”

　　她忍不住嘤嘤的哭了出来。

　　就在她准备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把她重新的抓了回来。

　　“你……”

　　所有来不及说出的话，都被他淹没。

　　“小沙弥，不可以。”

　　“这是凡间，朕是皇帝。”

　　他抱着她，走向龙床。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

　　慕容湮儿醒来的时候，慕容九已经不在，走的时候，他为她盖好了被子，她有打被子的习惯。

　　全身酸痛，青青紫紫的吻痕遍布周身，提醒着她昨夜的放荡。

　　究竟是风流快活，还是情难自禁？

　　失了身，还是失了心？

　　慕容湮儿整理好自己后，离开了这里。

　　盺雪殿，她不想来。

　　她知道，为她指路，骗她来西楚的人是他，她活的比他久，修行比他深，这点幻术，怎么可能骗的了她。

　　她选择相信他，在她见到慕容九的第一眼，隐隐的感觉，是他，小沙弥。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也会下凡，为什么他也没有仙法？

　　是为了她吗？

　　佛界那么长的时间都不曾对她袒露过心声，怎么可能？

　　那么想起来后的他，昨夜的他，又算什么？

　　那个答案，她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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