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就在她身边，从未离去。
慕容湮儿，用你的心感受我的心，其实。我一直就在你身边。
今夜，风平浪静。
今夜月圆，格外清冷。
在慕容九离去不久之后，另一道身影从墙角冒出来。
上官海棠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此刻她双眼通红，眼泪无声，显得格外我见犹怜。
“姐姐？”一道声音出口询问道。
“没事，我们回宫吧！”
“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回宫。”平时她很少凶自己的妹妹，此刻也不由发怒。
“哦！”在外人眼便骄纵跋扈的莲妃，在自己姐姐面前，却是十足乖巧。
“姐姐，她把皇帝哥哥的心给勾走了，连北国也偏向她，怎么办啊？”
在回宫的路上，莲妃一直向海棠问这个问题。
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上官海棠这样对自己说。
前几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怎么忘的了。
在慕容九回宫后，封慕容湮儿的那个晚上，她也跪在他的殿外，只求一个见面的机会。
在这之前，他对她一直拒之门外。
“皇上，宜妃求见。”
“不见。”
……
“皇上，宜妃求见。”
“不见。”
……
“皇上，宜妃求见。”
“不见。”
秋转气寒，上官海棠跪在地上，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这天是这样寒冷，如同人的心。
“娘娘，您还是回去吧！”
记不清苏盛劝了她多少回，她只是跪在地上，求那个人见她一面，有些事，她想问个清楚。
“娘娘，您还是请回吧！”
苏盛再次关上门对她说，可她充耳不闻。到最后，苏盛摇摇头，便再也不相劝了。
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就是册封的前一刻，那扇紧闭的宫门打开了，她看见了那个人。
“皇帝哥哥。”
尽管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您回去吧，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心意已决。”
到最后，他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为什么？”
“海棠，不为什么，早在遇见她的那一刻的，朕已经不能自拔了。”
“你回去吧，朕已查明，你并没有中毒。”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是说是要出去为她寻找一味药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时候，她倒希望，自己身中蛊毒，代他受过，那他，就永远欠她的情。
蓦然的，她想起了一个关于江山美人的传说。
“皇帝哥哥，我只问一个问题。”
她看见他停了下来。
“皇帝哥哥，你的江山和慕容湮儿哪个重要？”
“为什么要这样问呢？”他问。
她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没有回答。
在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中，海棠知道，这一次，她是彻彻底底的失去他了。
从今以后，他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他说，他要将皇后的位置留给心爱的女人，他要让他的妻子幸福一生。
妻子，从帝王口中说出这两个字，羡煞多少女儿啊！
从今以后，他的人，和他的心，都将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皇帝哥哥，对不起。
她在心里默念道，同时也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皇帝哥哥，对不起。
……
日过初上，慕容九早朝回殿中的时刻，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刚开始海棠和莲妃在封后那会，天天跪在殿外，他只是避而不见，现在终于清静了，慕容九觉得自己心里轻松了几许。
日子还是向以前的一样过，该看奏折就看奏折，他要做一代明君，不可松懈。
直至晌午，他才看完奏折，食过午膳，休息一阵子后，他才起身。
后宫自此成为了虚设，慕容九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政事上，西楚越来越强盛，而北国君逸尘上位后，推出一系列改革措施，出台一系列方案，北国也在慢慢变强。
这些日子，他每天晚上去看了慕容湮儿之后，慕容九发现自己养成了习惯，入睡前，他一定要画幅像才能睡着。
他要画，慕容湮儿。
她的眼，她的笑，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要将她画出来，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忘记她。
她将自己隔绝在水月庵，便是连他，也隔绝在外。
他没有在踏进水月庵，只是每天早晨，派人将画好的像送到水月庵中。
今晚，他该画她的什么呢？
慕容九想起在北国的那段日子，祭祀大会，她白衣胜雪，翩翩绝美的如天上的仙子。
慕容九拿起手中的墨笔，一笔一画勾勒出她的轮廓。
每一笔，都是那么的专注，又是那么的小心。
明明只是一幅简单的画，却花费了大半个时辰。慕容九自己也不由摇头笑道。
“苏盛。”喊了第一声，没有听到回答。
“苏盛。”他又尝试喊了一声。
没有看到来人，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脚步声。
慕容九这才想起，作画之前，他把所有人都屏退了。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他本来就是一个人。
只是，现在的心，那里是满满的。
做好这一切后，他才上床休息。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是深夜了。
时间过的很快，又走过了几个月。
春去秋来，冬又一转轮回。
冬天，就要来了。
很快，就要下雪了。
这一晚，慕容九是带着笑意睡去的。
这一晚，慕容九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小沙弥。”
“小沙弥。”
“小沙弥。”
是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挥散不去，除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还有谁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做梦，无一不是她的身影。
这些梦，很奇怪，可是却很真实。
他醒来后，已经天亮了。
夜晚总是过的很快的。
沐浴后，他穿戴好就去早朝了。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发展。
让下人把昨晚的画像拿去水月庵，回来的时候，画像又被退了回来，这情景，每天都在上演。
慕容九，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这天下，也只有她才敢这样对待他。
他是睥睨天下的君王，她是他被废的皇后，她的一世荣华，身家性命，寄予他身，她怎么可以这样，慕容湮儿怎么可以这样，明灯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所有的一切，慕容九只是摇头苦笑。
“皇上。”苏盛正准备说什么，他制止了他。
“没什么的，朕想一个人呆会。”
“是。”
苏盛退了下去，慕容九拿起画像，扔进了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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