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巧言在打凌天洺的主意，更让柳意有所防备。

　　他无奈笑了笑，戏谑看了眼躺在冰棺里已是枯朽的凌王妃，上前扶着凌天洺。

　　“你先去休息，我让他们过来处理。”

　　“不！”凌天洺忽然握紧了他的手，“我要看着她。”

　　“好。”巧言微抿着唇。

　　凌云阁的手下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已经将墓地挖好，将凌王妃抬进木棺之中，抬着下了葬。

　　外面的风微暖，吹散她身上的寒气，凌天洺深吸了一口气，泪水几乎流得干涸了。

　　如今她已是孤家寡人，从云端落到谷底的感觉将她的整颗心脏都压得死死的，透不过气来。

　　以前的日子过得太快，快到她还没有好好感受就已经消失不见，这段时间她总是在后悔，后悔当初要是自己不偷跑出去的话会怎么样？

　　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是光明正大直接的行刺吧，如果凌王死了，这结局还是一样，只不过现在自己不一定在这里罢了，如果凌王没死，那么就是朝廷和凌云阁的对抗。

　　朝廷……

　　她凄凉笑了一笑。

　　朝廷那么厉害，却还是没保住自己的父亲，与其寻求朝廷的保护，不如还是让自己变得强大。

　　最后，报仇！

　　她咬咬牙，身体有些虚晃。

　　最后，盖土，上碑。

　　没有任何字号，凌王妃不过是一个无关的人，能葬在凌云阁已经是阁主最大的让步。凌天洺也丝毫没再有任何的感觉，反正自己已经看不见了，母亲的碑一直在自己心中就好了。

　　如此想着，她的心里总算宽慰了一些。

　　“天洺，我扶你回去吧。”巧言柔声，捕捉着她的每一个反应。

　　刚刚他已经用内力护着让凌天洺的脚伤好了一些，现在已是能走得地步。

　　“不用了，我想再走走。”凌天洺不动声色脱开了他的手，径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巧言没再跟上，转身离开了。

　　——————

　　青楼。

　　已经恢复了往昔的热闹，守在门口招客的已经换了一批姑娘，老鸨淡淡勾笑着引着客人进来。

　　不过短短的一段日子，这个青楼已经从之前没落的样子一拥而上成了元城最大的青楼，更名为思君阁。

　　奕婳已经换了一身男装行头，心里虽然还是抗拒，仅停顿了一下就踏步进去，轻车熟路寻到了老鸨的房间。

　　里面布置得十分简洁，就像是不过匆匆住上一段时间，没多久就要离开一般，被褥叠得整齐，梳妆台上也没有太多的胭脂水粉。

　　老鸨的房间一向不让其他人随便进入，甚至连清扫都是自己动手。

　　她回去之后，总是对老鸨说的事情感觉很是在意。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的人，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会情不自禁想要了解更多，想要知道对方的经历，何况那个老鸨在得知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之后的反应也实在是很怪异。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

　　或许难道自己和那个青楼女子真的有什么关联？

　　那个老鸨之前甚至询问她见到八阳侯有什么感觉。

　　可是有什么感觉？再怎么说，那个和自己相像的人真的是八阳侯所倾心的人，应该是反过来问八阳侯而不是自己啊？

　　她止不住的想要继续想下去，就算她知道后面的答案并不是自己所喜欢的。

　　用力晃了晃头，她目光扫过去，隐隐看到床头枕旁有个木匣子。

　　她迟疑着上前，打开了木匣子。

　　里面放着一个卷轴，拉开一看，竟是一幅女子画像。

　　点眉朱唇，眼波微荡，身姿绰约。

　　画中的女子正挑着一枝桃花淡笑，花儿开的美好，却不如她笑的悦色，眉眼竟和奕婳极其相似。

　　只是这画已泛久，否则就算说奕婳就是这画中的人物都不为过。

　　“难道这就是那个女子？”奕婳惊讶得几乎合不上口。

　　目光瞥到一处，她睁大了眸子，那女子脖颈近锁骨处有一枚蝴蝶印记，印象中，母亲柯如安身上也有这一枚印记。

　　难道她母亲就是这个女子？为什么老鸨却说不是？

　　“如果母亲就是这个女子，那我是谁？我的父亲是谁？难道是八阳侯？可是那时候的母亲不是已经死了吗？不对！”

　　奕婳挣扎着捂着脑袋。

　　“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心里隐隐的猜测居然就这么裸露在自己的面前，奕婳失声，泪水滑落下去。

　　忽然感觉有声音欺近，她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水，将画轴卷好塞进木匣子中，正了正身上的衣服坐到桌旁。

　　脚步声渐渐近了，她心脏提了起来。

　　老鸨停在门口，隐约觉得里面有人，眸子微动，深吸了一口气。

　　该来了还是会来是吗。

　　她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抬手放上门边，却迟迟下不去手。

　　早知道如此，应该就不接近她了，可是这总是该让她知道的事情啊！

　　她眸子一定，推门而入。

　　奕婳已经坐好等她，一身男装打扮，束了胸，英姿飒爽，看起来如那些才不多大的公子哥一般。

　　她眨了眨眼睛，缓慢踏进去，转身阖上了屋门。

　　“鸨母。”奕婳低声唤了一句。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了。”老鸨回过身去，行至她的身侧坐下，面容恢复了平淡。

　　“那还请鸨母直言不讳。”奕婳紧盯着她的脸，呼吸一紧。

　　“你母亲是柯如安，我所认识的人是柯如雪。”她说罢起身，将木匣子里的画轴摊开放置在她的面前。

　　“当年被杀的，是柯如雪而不是柯如安，而当时柯如雪并没有怀孕，怀孕的是柯如安，你清楚了？”

　　她睁大了眸子。

　　“怎么会这样？”

　　老鸨叹了口气。

　　“两人是一对双胞，柯如安是正经的姑娘，会点拳脚行侠仗义。师父便是你凌云阁的阁主。而柯如雪入我青楼，卖艺不卖身，成为当时的花魁。

　　以后一次，柯如安来我青楼借住，行一个任务，当时柯如雪已经和八阳侯陷入热恋之中，三人常常见面，柯如安也喜欢上了八阳侯，只是并未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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