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将军夫人
桑草是崔岩崔悠悠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桑草的母亲身怀仇恨,又强加在她的身上,在她心里,对暮云阁,早就已经恨之入骨了。
“是你们无情无义,让我生下来就没有了父亲!”桑草一阵撕心裂肺,她捂着胸口,看起来是真的很难过。
但是那又如何呢,她再觉得自己委屈,也是自己觉得罢了。从一开始,那个男人自己背弃了崔榴的情谊,选择做一个自己和世俗眼中的英雄。最后却来怪罪自己曾经的发妻,若不是他在桑草母亲那边说了许多,她又怎么会带着桑草出现在山脚下,怎么带着那样荒唐的仇恨?
再说到医药堂当年在暮萧中毒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那个时候开始,进去医药堂学习的弟子,到了有能力坐上长老那个位置上的时候就会收到这个消息。也是为什么他们学习的更多的是解药和制毒。制毒是必要的,为的是杀手堂的杀手准备的,而学习解毒,就是为了治好暮萧的病最准备的。
这么多年,医药堂早就有了眉目,从前十五的时候就是今日这般征兆,但是那是最开始,十几年前的症状了。后来每年都有治疗的成效,到了如今,已经好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每年还是要做出很难受,在发作的样子。因为暮萧是阁主,像慕容旬一样,是个多疑的人。他们需要让自己“陷入险境”来知道这个暮云阁里面谁心存不轨。
毕竟他也没有完全的治愈了,万一有人因此做出了什么事情,就会猝不及防。还不如就将严重的情况“维持”住,就算有心人真的想做什么,也会放松戒备,想的办法,也会不一样,让他有所准备。
“所以,你们故意让我看到那张卷轴?!”桑草对着医药堂长老问道:“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长老不慌不忙,笑呵呵的默认了下来。
暮萧所有的治疗情况都会记录为卷轴,这个卷轴只会在医药堂长老的手上。也包括最初的那一份,而当他知道了桑草有问题以后就禀报了暮萧。暮萧便让他将最初的卷轴故意暴露在她的面前。那日让她去整理新药理的时候,就说了有“不能看”的东西在小匣子里面。又故弄玄虚的设了一把锁,钥匙放在医药堂长老的身上。
桑草设计偷出钥匙看到了那卷轴,她在扇堂长大许多年,扇堂老长老对她极好,暮萧中过毒的事情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当桑草看到这份卷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了报仇的机会,于是去找一心想扬眉吐气除掉崔姑坐上贤人堂长老的崔岩,怂恿他帮忙一同策划谋权。
那卷轴上写着的,暮萧的病情在十五之前就会发作,发作的时候全身发黑,双眼充血。而在这前后更要忌讳的就是运功,若是运功了,就会发病得更快,而且有静脉断裂的风险。所以崔姑才会做出今日的事情,不过她怕暮萧死不了,还给那一掌上沾了毒。
但是恰好就是这一掌,是暮萧最好的药。
“阁主如今极少会发病,而且也快要痊愈,本来打算你出了手,证实了你的心思,就直接要了你的性命。但是我研究之下发现,阁主可以试着以毒攻毒的方法彻底的解开毒。”医药堂长老说:“所以阁主会早早的‘发作’魔怔,是因为我早给阁主用了药物,他会将病症提前发作并且加大几倍。”
他说得颇有些得意,说白了就是将暮萧身上的毒扩散开来,将他要发作一天的病症放在了短短了半个时辰里。
然后有意思的事情就来了,他们在赌。桑草极其善于用毒,所以只要她下手了,定是剧毒,要多无可救药就有多丧心病狂!
结局是他们赌对了,她发了一掌强有力的掌,这一掌虽然没有打到暮萧,但是让他中了毒。在那种极端的情况下,暮萧似乎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大包子,又被人给搓破了一般,大起大落。
“所以,他,哦不,阁主的毒解了?”我歪头看了看暮萧。他脸上的疤痕还存在,但是整个人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虚弱,却没有了我第一次见他的那种丧气。瞳孔也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样子,若是第一次我叫他是这样,恐怕也没那么害怕了。
医药堂的长老真的是个憨小伙,夸他两句还上天了,一个劲的夸自己的医术多么的高明,为了暮云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桑草仰天大笑,笑的何等凄凉的说:“原来我做的所有事情,你们都当笑话看着呢!”她突然冷冽的将目光看向崔姑,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渐渐的垂落在身侧。
“不好!”崔榴一步做两步的足尖一点跃到崔姑的面前,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胸口已经多了三枚银针。而桑草,惊讶的等着崔榴,大喊了一声:“你不要命了吗?!!”
崔姑一个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只一个劲的喘气,抱住了身体倒下的崔榴,泪水滚滚而落,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桑草被医药堂的长老给治住了,当即废了一身的经脉,跟崔岩一样,瘫软在地上。暮萧已经带上了他的面具,我看不到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崔悠悠已经冲到了崔榴的面前,泣不成声的叫着“娘”并一直握着她的手。
我很想去安慰崔姑,但是脚步就像被定在原地一样,没办法动弹,只能呆呆的现在原地看着,鼻尖酸得厉害,视线也模糊了许多次,却不知道能做什么。
崔榴奄奄一息的跟崔姑说着以后要好好的生活,离开暮云阁以后,也不要忘了这个地方,毕竟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她说得像是一个母亲在交代即将要出嫁的女儿,让人听得心疼。崔姑使劲的摇着头,“阿姐,阿姐你不会有事的,长老!长老你快救救她!”她祈求着医药堂的长老。但是他再看过以后,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悠悠,要,做一个好,好长老,答应娘。”崔榴不舍的看着崔悠悠,满脸的心疼,“娘,对不住你,对你,少了太多的爱……”
崔悠悠将头埋在崔姑的身上,逃避着不愿意抬起头。
一旁的桑草,没了戾气,苦笑了一声,虚弱却又无奈的看着崔姑和崔悠悠说道:“我好羡慕,真的好羡慕你们,我,也想有娘亲疼爱。”她说完这句话,转头看了看现在不远的老长老,他也正心疼的看着她,那一刻,我第一次看到桑草这个人落泪了。
“老爹,您对我的恩情,桑草下辈子,一定会当牛做马的还。”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放大了声音,长老张了张嘴,迈着不是很健朗的脚步往这边走了几步,被桑草给叫停。
桑草此时全身刚刚被断了许多经脉,如同一个残疾人,若是想要行动,那就是如同火烧针扎般疼痛。但是她将身子转向了老长老,尽力的让自己跪立了起来。朝着老爹重重的嗑了一个响头,之后,边再没有起来。那一刻如同滴水落地般安静,医药堂的长老叹了一口气说:“断了经脉,却还想要用尽力气将自己身体僵立起来,她……去了。”
老长老双眼闭上,不再说话。我看得却十分揪心,桑草本该在暮云阁好好的过日子,又或者跟自己的母亲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却成了仇恨之下的牺牲者。
一个人有多可恨,其实,也应该有可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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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以后,我在主殿外给暮萧跪了整整一天,我知道他如今很生气,所以也不再为自己辩解。
崔姑和崔悠悠去处理了崔榴的身后事。暮云阁的人去世了,没有办丧事这个规矩,他们将崔榴直接火化了,也算是让她有个干净。她临死前说不想被埋在土里,她生前为了暮云阁战战兢兢,循规蹈矩,把自己锁在了暮云阁里。想要去找那个男人问清楚,当年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呢?
“若是埋在了阁中墓地里,我还是,不得自由啊!”这是她最后说的话,所以,崔姑也将她的骨灰从山峰最高的地方散了出去,让她有“自由!”
“你上山就是为了崔姑,可是本座没有那么好说话,她本是我暮云阁的人,若要放她走,还得费心一番,本座懒得费心!”暮萧走到了我面前,看我跪的都快倒下去了,撇了一眼,很是骄傲。
“崔榴前辈为了让崔姑可以走,连自己儿子都狠心废掉,他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呢?!”我抬头对上他的眼,据理力争。
他也不跟我争辩,只说那又如何,一切都是崔榴自己的意思,他又没必要做这个好人。虽然我也跟他说那封信不是慕容旬的意思,不用顾及,他就是说自己懒得费心,不愿意松口。
“您要怎么样才愿意费心呢?”我有气无力的问他。
“我让她下山以后,她便与暮云阁脱了关系,那你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吗?承德将军夫人,沈歌!”他蹲下来,死死的盯着我。
我心里一惊,随后又平静。也是,既然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弟子,那调查身世,也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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