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终章
五年后,凌家村迷山。
炕上,小梨儿怪道,“哥,我们会被娘骂死的,这都要怪你了。”
在一旁的小辣椒很是委屈的说,“妹妹,我记得这是你自己要我帮你拿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
小梨儿嘟着嘴,两眼泪汪汪的直看着小辣椒哭道,“我不管,是你自己打翻的,又不是我。”
见小梨儿哭了,小辣椒拿出手帕仔细的帮她擦了眼泪,温声哄道,“好嘞,不哭了,是我的错。乖了,不哭。”
被小辣椒一哄,小梨儿也不哭了,她拉着小辣椒的手童言道,“哥,要不我们走,走到娘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何草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走,想走去哪啊?你这个破坏王又惹了什么祸,是不是又用哭来叫你哥帮你顶祸。”
对于自己的女儿,何草草很是清楚的。人长的小,可这破坏力和推卸责任(只对小辣椒)的能力可是非常的大。
小辣椒一见到何草草,马上把小梨儿护在身后,他主动认错说道,“娘,你回来了。不是妹妹错,是我错。”
何草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辣椒,她没好气的说,“得了,就你这软塌塌的性格,你妹一哭,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你不也照样要摘给她。你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咋的心就这么的心软。这将来你还能压得住你媳妇吗?”
小辣椒很是正经的回道,“娘,我才七岁,这媳妇早着。”
坐在炕上,何草草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做贼心虚的孩子,她很是慢悠悠的问,“你们是不是把我今天做的炸酱给打翻了?”
小辣椒和小梨儿异口同声,“娘,你怎么知道?”这打翻的炸酱他们两早就收拾好了,咋的何草草会知道?
何草草好笑道,“满屋子的炸酱味道,我又没看到有炸酱在。刚才你妹又说要逃,那就肯定是你们做了什么怀事,我想这炸酱应该是被你们打翻了。”
本来他们两想,要是何草草不知道的话,他们就装作不知道。哪知道何草草这一进屋就知道了,当下两人就只好乖乖认错,异口同声,“对不起,娘,我错了。”
何草草点头严肃道,“错了,就要改,可改不能代表你们就不用受罚。今天家里的家务事,就你们两个全包了。这不给你们点苦头吃,你们可不能深深的把这教训给我记住。”
小梨儿双眼睁大很是可爱的,她不满道,“娘,你这是虐童。”
何草草被气笑道,“咿呀,还会用我自己说的话来反驳我。你放心,我会在一旁看着你们的。只要超出你们承受的范围,我会帮你们的,所以你不要以为这样子就可以不受罚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这是想开脱。以往要是做错了事,不是和自己辩解就是叫她哥帮她顶罪。就算最后自己罚了她,小辣椒也会帮她完成的。有时候何草草很是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就是小孩子,这么小就会这么的能言善辩。
坐在炕边上,小梨儿两脚晃动着,她问道,“好香啊!哥,你说娘在做什么好吃的啊?”
抓住小梨儿的脚,小辣椒温声道,“不知道。妹妹,我帮你穿鞋,你不要乱动。”
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越来越香,小梨儿催促道,“哥,你快点了,我要去看娘在做什么好吃的。”
“爹。”小梨儿一穿完鞋子,就马上往外跑了,跑到门口的时候,撞进了何来银的怀里。
稳住小梨儿,何来银教训道,“天黑,不准跑。”
面对何来银,小梨儿很是乖巧的,“知道了,爹。”
小辣椒牵着小梨儿的手来到厨房,“娘,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好香。”
何草草回头笑道,“娘在做鸡蛋灌饼,这是娘刚做好的,你们一人一个。现在你们去刷牙洗脸,要刷牙后才可以吃。”
吃着鸡蛋灌饼,小辣椒很是疑惑的问道,“娘,你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早。”
把做好的鸡蛋灌饼放在一旁的篮子里,何草草很是兴奋的说,“忘了娘前天和你们说的话吗?今天我们一家要去姥姥家的虎山春游。”
用手帕帮满嘴碎屑的小梨儿擦嘴,小辣椒回道,“往年我们也去,可娘你没有这么早起来过,而且还做了我们没吃过的饼。”
何草草笑得很开心,“今年不一样,今天娘要见一个十年没见的好姐姐,这是我特意做给她和她的孩子的礼物。”
每年的清明节春游,何草草和二丫、大妮这三家人都会相约在虎山那的野花地。今年也一样,只不过今年多了一家人,就是福娃。应该是十年了,她们几个和福娃可是十年都没见过面了,不过她们偶尔会有书信。
远远的就看到何草草一家人,大妮喊道,“三丫,你来了,就差你了。”
何草草抛下丈夫和儿女,跑了过来,很是开心的说,“姐,大妮姐,福娃姐。福娃姐,好久不见了,你又长漂亮很多了。”
福娃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这人很是成熟了,还是她们四人中最好看的。压抑不住自己内心中的激动,何草草把福娃抱得紧紧的。
“我都二十几的人,这都老了,那还漂亮。”虽然何草草把自己抱痛了,可福娃一点都不介意。十年了,她真的是没想到她们居然整整十年了,这才能见上一面,这可真是好不容易啊!
大家这么久都没见过面,这话题自然是不少的。从丈夫说到公婆再到儿女,这话题多的事。这边姐妹团圆,那边孩子们在花丛中无忧无虑的玩着。而几个男人就分工明确,捡柴,捉鱼,捡螺蛳,捡野果。
吃着大二丫带过来的炸鸡,何草草看着花丛中你追我逐的孩子,“福娃姐,你的孩子看起来像于大哥多点,咋的我的孩子就没一点是像我的。明明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咋就能没一点是像我的,就连这性格也不像。”
“我听二丫说小辣椒在这些孩子中可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现在看来是一点都不错。小辣椒的眼睛很是好看,和他爹一样,只不过小梨儿就一点都不像你们两个,看来是长得像她爷爷奶奶了。”在何草草还没到的时候,福娃就听大妮和二丫说了这些年发生的一些事。她知道何草草对于孩子长得不像她,很是有怨言。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福娃把到嘴边的鸡蛋灌饼放了下来,疑惑道,“怎么了嘛?”
何草草笑道,“福娃姐,小梨儿不是我生的。”
福娃先是一愣,她看向大妮和二丫,见她们一脸的平静想来是早就知道了,“不是你生的?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自己待如亲姐姐的福娃,何草草是不把算隐瞒的,她直言道,“几年前我在山里捡到小梨儿的,那时候她才出生没两天,或者说是我特意去把她捡回来的。”
大妮惊道,“特意?”
二丫也是一脸懵的问道,“三丫,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当年何草草就只是和大家说,孩子是她在山上捡到的,她要养她。其他的,她可是一句都没多说。
今天她们几个人难得全都聚齐,何草草也不打算这事再瞒下去,她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你们也知道,贵哥自从我生了小辣椒之后,就说了只要一个孩子就可以了。之后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愿意我再生一个。一个家庭就只有一个孩子,我觉得这样子的话这孩子也太孤单了。前几年沿海地区打仗,我隔壁大娘有亲人过来避难。那天我在家里隐约听到他们说生了一个女儿,不过这女孩子的拇指长多了一个手指,他们认为这是被诅咒的孩子,会给家里带来灾难。那天他们把孩子偷偷给扔了,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就把孩子捡了回来。作为一个母亲,我实在无法看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就这样死了,而且我很坚信这并不是诅咒。”
其实那时候的何草草也是有点矛盾的,她知道自己以后就只有小辣椒一个孩子,因为凌贵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怀不了孕。可是她又怕要是自己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了,她父母会上门和自己抢孩子。这不止对自己造成了伤害,这也会伤害到孩子。可要是自己不把她抱回家,她就要饿死在荒山野岭,不顾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母亲,她都不忍心。最后她还是把小梨儿抱了回来,未来的事无人知晓,可哪一刻她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因为她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在大妮和二丫看来,不顾孩子长成什么洋气,这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她们是绝不会抛弃孩子的。而福娃作为一个大夫,她知道这孩子最多就是一个有残疾的人,绝对算不上被诅咒的人。
“你把她捡回来,凌贵没意见吗?”福娃首先打破平静,她见多了生死离别,世人的丑陋。这有残疾的孩子是不会被父母疼爱,他们的一生都会遭到世人的异样眼光。而且小梨儿本身带有残疾,又不是凌贵亲生的,这难免会心生嫌弃。
何草草摇头说道,“没有,他也很支持我这样做。而且家里有两个孩子这一直都是我想要的,他是不会有意见的,反而他很是喜欢小梨儿,比起儿子他反而更喜欢女儿多点。”
看着不远处正在哈哈大笑的小梨儿,福娃心生同情的说道,“这孩子看起来很是活泼开朗,想来以后也会过得很好的。”
何草草吃着鸡腿,对此毫不在意,“这个我可是一点都不担心,她嫁不出去,我养她就是了。我的女儿,不需要别人养,我养她就是了。”
在把小梨儿带回来的时候,何草草你已经想了很多。她知道这世人对身体有缺陷的人很是反感,通常他们的婚姻也不会美好。小梨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把她当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她可舍不得她将来受委屈。
大妮和二丫相视一笑,大妮取笑道,“照你这么说,以后你叫小辣椒娶了她不是更好,这可是得了女儿又得了儿媳妇,这不是两全其美了。”
何草草拍了一下大腿,喊道去,“咿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大妮姐,你说得对。”
随着小梨儿长大,何草草真的是很担心她将来会遇人不淑。之前她可是一直都把小梨儿当自己亲闺女,就没想过要把她嫁给小辣椒。现在大妮这一说可是把她给提醒。他们两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这当然是可以成亲生子。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两成亲这可该多好啊!虽然她是真的很希望这样子,可她也知道这感情和爱情不一样,要是他们之间产生不了爱情,她这做母亲的也不会勉强他们的。
这下子反而轮到大妮自己被吓到了,她赶紧道,“我这只是开一个玩笑,你可千万不要当真,我可不想将来会被人埋怨。”
何草草笑得一脸开怀,“不会的啦,我绝对不会告诉他们这是你提醒我的,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媒人封包。”
二丫喝着茶,“是该给,大妮姐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说着几人都相视而笑起来了。
见岸边一桶的大鱼,何草草来到凌贵身边,她笑道,“贵哥,先歇一会,你这抓得够多了。”
说完,她就从衣袖里拿出手帕帮凌贵仔细的擦着额上的汗,接着把自己用竹筒装来的菊花茶递给凌贵喝。
何草草拉着凌贵坐在一个光滑的大石上。在他们下面是二丫两夫妻在捡着螺蛳,他们有说有笑的,容桦不时扶着二丫,就怕她踩到河里的石头滑倒。在树林里,大妮两夫妻在捡着柴。周大哥把已经捆绑好的小树枝递给大妮,他自己就背着那粗壮的树干在前面开路,还不时的提醒大妮小心点。在河岸的两边长了很多野果,而福娃两夫妻就在他们对岸边摘野果。于大哥把高点挂满野果的树枝拉下来,这样子的话就很方便福娃采摘。因为这树枝拉下来的时候,很多叶子落在福娃的头上。于大哥一边逗笑福娃,一边很是温柔的把她头上的落叶一片片拿掉。
何草草回头深情的注视着凌贵,她很幸福的笑道,“贵哥,今生遇到你真好。下一世,再下一世,永生永世我们都做夫妻。”
凌贵微笑着,他紧抓住何草草的手温声道,“如你所愿,许你永生永世。”何草草把头靠在凌贵的肩膀上,笑得很是甜蜜。
人生最美好的事,莫过于能和相爱的人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就算只是很平淡很平凡的生活,可也是开心幸福的平凡生活。或许在你眼里追求富贵的人生才是人生,可对于我来说能和爱人相守一生这就是最奢侈的人生,也是最富贵和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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