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宁回到宝琦苑中,将外衣脱下来给了小喜去安置,自个儿又洗漱了一番,就躺在了一旁的躺椅上。
云雀上前说:“好不容易太后那里不需要小姐伺候,却偏生云太妃又传唤了小姐,可是累坏了罢?”
“是有些累。”宛宁有些倦倦的说道,又说:“我身子有些乏,你过来同我锤锤肩。”也不过就是跪在那里一刻钟,她就觉得浑身要散架了。
云雀忙到了她的后边,又说:“不过奴婢刚刚都听说了,小姐同晏十三小姐比画画来着,太后身边的人可是都向着十三小姐,还是后来云太妃到了帮了小姐一把,想来那云妃该是不会太为难小姐才是的。”
宛宁有一瞬间的愣神,云太妃却是没为难过她,即便是她对太妃并不太尊敬,按理是不该的。
只如今想着也想不出个头绪,便在以后得了空去旁敲侧击的问上一番。
懒懒说道:“那云太妃倒不似太后一般。”
又问:“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云雀则回道:“未时中了。”
“再过半个时辰,叫我起吧。”宛宁说着就阖住了眼,睡得也极快。
午后又穿戴整齐的到了紫薇宫中去,同姬沉鱼一前一后进了屋里头。
彼时太后正侧卧在一旁的软榻上,用一手撑着脑袋,一面佯装假寐的模样。
前面正端坐着婉兮公子,为太后临笔描摹。
姬沉鱼见了觉着新鲜,就想上前头去瞧一瞧,秋如海连忙将姬沉鱼给拦住了,又一面对着姬沉鱼同宛宁道:“两位姑娘可别,说来太后闲时便会让婉兮公子为她画人物像,各种形态的都有,而婉兮公子脾气向来大,尤其每每作画时,是最最忌讳被人打扰的,往些时候,就是玥公主不知情的情况下误闯了婉兮公子的视线,可是被公子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至于太后,自也随着婉兮公子,当然太后疼惜沉鱼姑娘,自不会对姑娘呵斥,不过婉兮公子却不是了。”
姬沉鱼喃喃道:“不过是个画师罢了,竟连公主也敢呵斥?”
秋如海意味深长道:“婉兮公子毕竟是得太后宠的画师......”
约莫在旁侯了两个时辰,婉兮公子猜落了笔,有宫人将画像承到太后面前。
太后明显很满意,便说道:“婉兮虽然师从储从安,然论到画美人的形态来,婉兮却是要更胜一筹的。”
又让人将画像给承到姬沉鱼和姬宛宁面前,两人瞧着莫不称赞。
那婉兮也确实画的很好,将太后的风韵犹存刻画的淋漓尽致。
姬沉鱼当即便说:“婉兮公子生得一双巧手,就不知道若是我们想让他画的话,他画不画呢?”
“这个你得问婉兮了。”太后道,又看向婉兮说,“不若你便同她们露上两手。”
婉兮公子长眼微挑,从姬沉鱼又看向姬宛宁,“倒是可以,不过我这人向来极挑......”
言下之意即是即便要画,也只能他选人了。
姬沉鱼当下便上前一步,“也曾听外祖母宫里人说过,公子只画入得眼的美人,而我姬沉鱼最最自负的便是生得一副好样貌了。”
姬沉鱼极肖母,随长公主生了副艳丽的模样。
只看那婉兮公子眸中泛出细细碎碎的光芒来,唇角微翘道:“本公子要画她。”竟直指向姬宛宁。
殿中人也皆都看向宛宁,宛宁诧异的眸子里倒映出婉兮恶作剧般的笑意,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太后目光微沉。
姬沉鱼则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的不可置信。
宛宁泛起苦笑,“臣女并未说过要让公子为我作画,况我也有自知之明,自知不及三姐姐。”
“昔日有孔融让梨,今日有姬七姑娘让姐。”婉兮再道。
宛宁紧接着说:“并非是让,而是实言。”
姬沉鱼冷笑一声,“我也不需要你让。”
又看向婉兮公子,“到底不过一个低贱的画师罢了,我也没想着要上赶着让你去画像。”
嘉裕太后瞧着姬沉鱼如今一副炸毛般的模样也很是心疼,一边将婉兮给央了下去,一边将姬沉鱼给拉到了身旁,哄着她道:“向来新生儿都生得极丑,可哀家还是记得你这孩子的,刚出生时眉眼就是极漂亮的,又是名家底蕴所培育出来的嫡女,旁人又有几人能同我家沉鱼相比?”
“样貌好的不定有我家沉鱼身份高贵,身份高贵的不定有沉鱼你样貌好......”
“那外祖母为何更喜欢琼华来?”姬沉鱼趁机说道。
嘉裕太后一顿,却掠过说:“如今心情可好些了,到外头去逛一圈想来刚才的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姬沉鱼从嘉裕太后的身边下来,这个时候有侍人同太后通传道:“玉太妃来了。”
“快快让妹妹进来。”嘉裕太后忙道。
玉太妃从外头来到内室中,莞尔道:“说来也有几日未曾见姐姐了,倒是怪有些想的,正巧今日无事,便过来一番。”
太后明显对玉太妃热络许多,“先帝去后,哀家同妹妹哪一日里都是清闲的,你不若无事便过来走一走,我们老姐妹两也说说话。”
“主要想着太后每日里繁忙,怕过来误了姐姐的事。”玉太妃笑吟吟的回道。
又说:“前日几位姑娘进宫,至今我也只见了舜英,至于其余的倒也只是有些耳闻。”
太后道:“沉鱼你是见过的,旁边的则是她的庶妹宛宁,也很是好认。”
玉太妃打量了姬宛宁少许,道:“太后果真是好眼光,挑的姑娘一瞧便是数一数二的。”
“旁的人我许是不了解,不过就舜英来看,真是聪敏之余又不乏豁达,我有她陪着,每日里心情倒是好上许多。”
“太师之女自是不负其名的。”嘉裕太后淡淡道,“本意也就是让她去陪你的。”
玉太妃又瞧着姬沉鱼明显不高兴的样子,出言问道:“难不成我进来之前还发生了些什么,怎么见得沉鱼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佩茹若晓得了还不得伤心的立马就拉着你回去?”
“玉娘娘,你又调侃我!”姬沉鱼不虞的神色散开了些。
太后便同玉太妃说起前因后果来,“这孩子被人说了声‘不好看’,就这般了,到底小孩儿心性。”
“佩茹幼时还不是这样,沉鱼真活脱脱和佩茹幼时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玉太妃笑着说道。
下一瞬却按着头部叫起了疼。
太后见着忙问道:“可是头风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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