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宁上前应和道：“作为主人家，三姐姐同四姐姐确实有些不像样子，不过想来也是性子直接的缘故。”
“你敢说这样的状况不在你的预料之中？”晏洵美促狭的看向姬宛宁，“况且只要这几个小祖宗聚在一块儿，这样的情况总是避免不了，今日又加上了你们。”
“以往我倒是见过四小姐，只晓得府里有个不喜见生人的七小姐，今日一见，却是格外的有以往姬大小姐——如今的程二夫人的遗风。”
“想起以往程二夫人还在闺阁里时，这几个小妮子断断是不敢闹到这个地步的。”
许是以往见到的都是无事生非的主，如今看到姬宛宁，这样动静皆宜的女子，晏洵美便忍不住半是调侃半是吐苦水的说了一大通。
宛宁不住的点头，那程二夫人，即是长公主同宁伯侯的长女，也是她的长姐，只是程二夫人出阁的早，她对这个长姐了解的倒是不太深，也就在上一世皇家举行的宴会上，远远的瞥见过程二夫人一眼，颇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
......
昏暗的光线透过小窗照到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姬沉鱼身上。
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仿若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长公主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羸弱的姬沉鱼，登时便没了理智，上前拍着姬沉鱼的肩膀道：“究竟是谁惹了本宫的心肝儿，快同母亲说，母亲去给你出气。”
作为长公主最最宠爱的幺女，姬沉鱼向来都是说一无二的，再加上长公主有意无意的放纵，愣是将姬沉鱼给培养成了个说动手便毫不手软的人，也只有在遇到国公府几个姐妹时会吃上几个小亏，长公主从未见过自家女儿这般恹恹的模样，心道定是被人给欺负了。
说这话时，虽然拍着姬沉鱼的肩膀依然是轻柔的，然眼底却尽是狠色，更是做好了在姬沉鱼说出始作俑者之后，便替自家女儿好好收拾收拾那人一顿。
“小......小春病了。”姬沉鱼默了半晌，愣生生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让长公主杀气腾腾的周身都不觉得有些愣怔。
合着自家女儿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那只猫？
姬沉鱼继续道：“是姬怜松将小春伤成那样子的，想幼时小春初到女儿身边时，也不是没伤过我，可我喜欢小春，愣生生给忍了下去，姬怜松她凭什么？”
“是四小姐......”长公主同汝嬷嬷使了个眼色，让汝嬷嬷将具体情况给问清楚。
长公主又安慰了一会儿姬沉鱼，将姬沉鱼给哄睡着了之后才出去。
汝嬷嬷便将调查到的一切都给长公主说了，长公主问道：“你说七小姐也在那里？”
汝嬷嬷回道：“七小姐是同四小姐在一处的，据旁边伺候的人说，三小姐的猫儿扑过去的时候，四小姐原本还想着将七小姐往前推着挡过去，可偏生猫儿就像中邪一般的直扑向四小姐，接下来的事情便可预想得知了。”
“这倒是有些诡异了。”长公主如此道，“不过宋姨娘母女如今是越发的不安分了，真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也好让她们晓得，本宫的沉鱼想做什么，她们都只有受着的份儿，竟然敢朝着沉鱼动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汝嬷嬷连连附和说：“宋姨娘能有今日，全赖公主容得她，这人最最忌讳的便是不晓得知恩图报！”
长公主随之回到静闲居中，宋姨娘领着姬怜松早早的便在外面候着，只是长公主路过的时候，并未理会她们。
姬怜松撇撇嘴，多少是有些怨气的。
毕竟姬怜松也受伤了，且还是伤在脸上，凭什么她就要给姬沉鱼道歉？
心中虽如此想，可面上还是得做出一副知错认错的模样。
谁让姬沉鱼是从长公主肚子里出来的呢？
然这怨气日复一日的积攒着，谁晓得哪一日便会爆发出来呢？
长公主喝了一杯热茶，方问道：“宋姨娘还在外边？”
底下人回道：“可不是呢，公主不发话，她又哪里敢动。”
“那便让她们侯着吧，等到本宫醒来再好好同宋姨娘说叨说叨。”
宋姨娘便同姬怜松在外面跪了一晌午，直到申时末的时候，长公主方才从床上懒懒的下来，将宋姨娘给召唤了进去。
却也只是独独叫宋姨娘进去，姬怜松却还是在外头跪着的。
那宋姨娘见着长公主免不得推心置腹的说一番好话，奈何公主面无表情，直至宋姨娘无话可说。
尔后长公主才缓缓开口说：“本宫一直都晓得宋姨娘你是一个极识趣的人，这才容得你在侯府里安生活着，不然你以为你和你女儿安有容身之地？”
“那是当然，奴婢有今日全赖公主。”宋姨娘面上堆满了笑，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长公主的逆鳞。
公主这才缓了缓口气，“昨儿个的事情，本宫如何看不出来你们母女从中捣了什么鬼，平日里本宫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可你们万不该--”
“不该伤到本宫的沉鱼，更不该想着利用本宫的沉鱼，沉鱼可是本宫捧在手心中长大的，本宫也只希望沉鱼今后能够顺顺当当的嫁人生子，平安喜乐一生，那些龌龊事儿不该来找上她，你晓得吗？”
长公主闭了闭眼，努力平息着因提起姬沉鱼来而又生起的重重怒火道：“念在你们是头一次，以往也算是有功的份上，本宫便饶过你们，切记以后不要再犯。”
宋姨娘终于能舒了口大气，站起身来，主动到长公主身边捶着肩道：“说来真真是奴婢的不是，初心只是想教训教训七小姐，万没想到会连累上三小姐。”
“就像奴婢在十三年前对静姝郡主动的手脚一般......”
“宋姨娘！”长公主面色不善的盯着她，“本宫晓得你十三年前为本宫除去心腹大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本宫一直都记着。”
“可姬宛宁不一样，本宫要让她活着，好端端的活着，你不许对付她。”
波云诡谲的光芒聚于长公主的眼底，“然后在痛苦中度过一生......”
“是是是，是奴婢说错了话。”宋姨娘连忙改口。
长公主不时便又倦了，挥了挥手示意宋姨娘可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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