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转眼又嬉皮笑脸道:“本世子不信天,不信地,更不信鬼神,你说做梦?可做梦却也梦不到现在,更梦不到将来,太荒谬,本世子倒想着你许是在隐瞒什么,譬如是谁指使的你,来告诉本世子那些话。”
这人想的入情入理,让人无法反驳。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倒也随他猜想。
“而在姬府里,不会赞成这桩婚事的,又能清楚我国公府的动向的,怕也只有你父姬伯侯了。”他说得信誓旦旦。
宛宁都不好反驳他,只是面目沉静的听着他分析。
却也想知道她父亲为何会不想姬曜光娶魏国公府的嫡长女,毕竟无论如何,晏墨岑看起来都是一个合适的做姬伯侯府长媳的人选。
晏墨白又说:“你父亲最是厌恶姑母和表姐了,他们所作的每一桩决定,都会让你父亲不喜。”
这逻辑可以说满分了,宛宁点了点头,就当是这样。
只是她的父亲不喜欢长公主?宛宁对此存疑。
她也不由得正视了晏墨白,“所以世子想做什么?”
千方百计的找寻她,又千方百计的想从她的口中晓得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自说自话,可他也该有他的目的。
他将额头靠着她的额头,以着近乎于呢喃的声音道:“说来可笑,你信一眼万年吗?”
宛宁有些不自在,她并不习惯与人这般靠近,可似乎如今并没有退路。
不过道:“世子可以继续说下去。”
晏墨白摇了摇头,“本世子觉得似乎以前曾见过你。”
“在哪里?”
“在梦里。”他长叹一声。
“谁指使的你阻挠姐姐嫁进姬伯侯府本世子并不关心,那些个暗地里的纷争我也不感兴趣,但是本世子好似对你感兴趣些,而我晏墨白又向来是个敢想敢做的人......”
“姬宛宁,本世子看中你了。”
他神色坚定道。
宛宁“嗯”了一声,“我晓得了,世子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她并没有当真,似那些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所说过的话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尚且有她和刘醇在宫中相互倚靠整整五年,其间也未曾没有山盟海誓,到最后又是什么结果?
更不用说她和晏墨白算上今日,也仅仅见过两面而已。
他那样的人,所说过的话,听听便好了。
宛宁冷心又冷情的回道。
“不愧是我晏墨白看上的姑娘.......”想外边多少人,做梦都想能同晏世子说上一句话,偏如今这姑娘他和她说了这许多,她却没一点点表示。
他看上的姑娘便是这般与众不同。
待到这个时候,长公主派人找了过来,道是要晏墨白过去用膳。
晏墨白尚觉得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只得罢了,只低声同宛宁说了一声“你且等着......”,而后才随着人去了。
宛宁目光凝望着他越走越远,再念及他刚刚所说的一番话,不由的有些迷茫。
想了许久未曾想清楚,便甩了甩头,将它给放在一边了。
许是人家一时无聊的游戏呢。
待旋转过头时,云雀正巧追上来,宛宁淡淡瞥了她一眼,道:“先回去吧。”
云雀“嗯”了一声,跟在了宛宁身后。
待回到了魁魄居里,小喜见宛宁额头沁满了汗滴,又很是疲累的模样,便先去斟了杯茶放到宛宁的面前,又在后边给宛宁捶着背,问道:“一早六小姐便将小姐给拉出去疯到了现在,可把小姐给累坏了罢。”
“是有些累了,得好好歇一歇。”她看这在旁显得有些局促的云雀,问说:“刚刚人太多,又太急,一时都没空问清楚,便是二嫂嫂唤你过去,怎地你却跟在晏世子的身后。”
云雀的两只小手不安的攥着衣角,道:“没,没什么的,就是奴婢也恰巧出去而已。”
“果真如此?”她犹疑道,“那你低头做什么。”
岂料得云雀一听这话立马便跪了下来,眼珠子连成了线,哽咽道:“原先却是少夫人唤奴婢过去的,只是奴婢却没见着少夫人,听海小筑里的人说让奴婢等着,少夫人有事出去了,然后又过了一会儿,少夫人是没见上,却见到了晏世子......”
‘那晏沉心将云雀给叫过去,八成是将云雀当成了晏墨白要找的那个丫鬟’,宛宁这样一想也想得通,就问:“然后呢?”
若仅仅是这样也够不着让云雀哭。
云雀道:“晏世子他一见到了奴婢便对奴婢......动手动脚,还说奴婢能被他看上完全是奴婢的福气,让奴婢不要挣扎,更说即便是小姐知道了也没用,奴婢拼着一口气冲了了屋里,少夫人便就在屋外站着,晏世子才总算是没有乱来,后来就撞到了小姐。”
“岂有此理!”宛宁听着愤怒的一拍桌角。
云雀忙道:“奴婢不过是蝼蚁罢了,多亏了小姐收留才能清清白白的活在这世上,小姐且勿因为奴婢而动气,更不要因为奴婢却得罪了晏世子。”
“得罪了他?可他都这样对你了呢。”宛宁听着拨了拨云雀散乱的鬓角,惋惜的说道,盯着云雀的眼睛却让云雀无端的觉得心里发毛。
云雀作出极力挤出一个笑的表情说:“这点小事奴婢还是忍得的,究竟没发生什么事情,那晏世子那样的嚣张,也不是小姐可以和他说得过理的,奴婢告诉小姐也就是想让您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免得您受了他的蛊惑.......”
“呵呵......你有心了,先下去,让我想想。”宛宁摆摆手,让云雀下去了。
小喜瞧着杯里的茶水凉了,又给换上了,见着云雀出去后,才问说:“瞧着小姐今日似乎碰到了什么难事,可别是又遭了旁人作的怪了,少夫人确实刚刚让人将云雀给叫了出去,奴婢也是念着少夫人这一阵子和小姐有些了来往,想着应该没坏意,才让云雀跟着去了。”
“倒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儿碰到的事情有些怪罢了。”宛宁便将随姬怜松出去之后遇到的一系列事情同小喜说了,最后道:“按理说那晏世子也是有身份的人,而且风评也很好,不似晏家四少那般一样,可如今在云雀口里又是另一番面貌,真是让我有些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宛宁私心里其实是相信晏墨白的,那么个人即便是在上一世里年逾三十都是未曾娶亲的,瞧着倒是个不近女色的,更甚至有传言说崇安侯向有隐疾,当然这种传言听过之后便没什么了。
再说就是晏墨白的身份,即便是看上了一个丫鬟,也不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
这么想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宛宁便让小喜去找晏沉心,问一下今儿的事情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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