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怜松被细柳带去的人救上岸之后,一个劲的打着喷嚏,细柳想给姬怜松去请一下府医,可是姬怜松觉得她如今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哪里还能让人看见。
又忌惮着姬宛宁先前的威胁——她是因为不满长公主不让她进宫才落的水,生怕旁人会真如姬宛宁所言误会了她,故而只想着不能让旁人知道。
却忘了在宁伯侯府里,什么事情能瞒得过长公主呢?
更何况她落水的事情不是秘密,看到她从岸上被人救上来的下人更不在少数,尤其姬宛宁还提前让人将风言风语给散了出去。
这些姬怜松虽不晓得,可宋姨娘却是晓得的。
丫鬟们整日里闲来无事便聚在一起议论主子们的私事,尤其姬怜松往常狗仗人势,只一个劲的巴结姬沉鱼,自以为得了姬沉鱼的青眼,而姬沉鱼对下人们非打即骂,姬怜松却也是有样学样的。
只是姬怜松到底比不得姬沉鱼,是这府上正儿八经的嫡小姐,是以被她欺压过的下人们对于姬沉鱼是半点不满都不敢说,可姬怜松却不同了。
这些风言风语逐渐的传到宋姨娘的耳里,当下便将那些胡言乱语的人给说了一通,只是悠悠众口,到底难堵。
宋姨娘一来担忧女儿,二来也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这些话传到长公主的耳里,少不得对她们母女一通敲打的,便匆匆来探望姬怜松。
姬怜松见到宋姨娘来了,一腔委屈通通化成了泪水,一个劲的扑到宋姨娘的怀里哭泣,宋姨娘费了好大劲才将姬怜松给哄好了。
忙不迭失的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了,你给姨娘好生说一说。”
姬怜松接着便将姬宛宁约她出去,又将她给推到水中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同宋姨娘说了,其间不乏些许咒骂之言,最后才看向宋姨娘说:“姬宛宁这样对我,女儿着实厌不下这几口气,女儿要到母亲面前去揭发她!”
“我儿不可。”宋姨娘将姬怜松的手给按住,“这样一来,先前你推七小姐下水的事情便也瞒不住了。”
姬怜松一想也是这个理,只是心中意难平道:“可我便白白受她这个气了不成,从小到大,我也就受过三姐姐的气罢了,可她姬宛宁是个什么玩意!”
“七小姐向来势弱,以往不是没吃过闷亏,可也没像今日这样......”宋姨娘面上泛上些许忧愁,“我总觉得这哪里不对劲。”
听宋姨娘这样一说,姬怜松也顾不得生气了,道:“是有些反常呢,以往姬宛宁便是知道我坑了她,也不过就是气的说不出话来而已,今日却......却这样的狠心。”
回想起姬宛宁推她入水时的神情,姬怜松竟是忍不住打了个颤。
见姬怜松面上不对劲,宋姨娘还想着她是不是被吓着了,便引开了话题说:“趁着如今流言还未四起,你又面色不好,同姨娘一同去公主那里,好好赔个不是,以免公主会乱想。”
姬怜松却大呼“不要”,“这事本来就是姬宛宁诬陷的我,为甚么却要我去认错,更何况母亲究竟晓不晓得这件事情还未可知呢,我这样送上门去让人敲打岂不是傻了?”
“这府里哪一处不是长公主的眼线,你还妄想着躲过去?”宋姨娘笑说,“总归你也推过七小姐一次,便当两两抵消了,既然这哑巴亏你非吃不可,不如吃相好些,主动同长公主认错,这样一来,长公主念在你认错主动的份上,到底不会和你一般计较,即便以后有人拿捏着这当你的错处,便用长公主也能给她挡回去。”
宋姨娘拍了拍姬怜松的肩膀,又安慰说:“姨娘知道我儿心里委屈,可我儿将来是有大前程的人,何必在一些小事上纠结这些对错,若实在气不过,以后却也有的是机会。”
“姨娘的意思是?”姬怜松耳尖,一听这话便是立马明白了宋姨娘的意思。
宋姨娘眉梢翘起,“三小姐素来疼她养的那只狸花猫,你说若是让三小姐看见狸花猫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可不是有的人要倒霉了......”
姬怜松的兴头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站起来拉扯着宋姨娘说:“姨娘陪我这就去母亲面前认错吧。”
......
......
却说宛宁回到魁魄居之后,将药服下,好生歇息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了,草草用了些晚膳,闲来无事做了点绣活,耐不住眼睛疲劳,便又歇下了。
到了贰日辰时,被小喜给叫醒,梳洗一番过后,便又去了长公主处。
因着老夫人不在宁伯侯府居住,长公主便是这府里唯一的女性长辈,按理她是该每日晨时便去给长公主请安的。
只是上一世的时候,长公主实在是太厌恶她了,厌恶到见她一面都不行的地步,便免了姬宛宁的请安。
只是这一世么,宛宁觉得既然长公主一心一意的要让自己入宫去,又费尽了心思想让自己成为刘醇的皇后,这样大的恩德足以抵消那么一点子厌恶了,长公主可谓是她的“恩人”,她可是要好好报恩的。
去的时候正巧,姬沉鱼同姬怜松都在,只是长公主因着每日早晨都是要礼佛的,故而不在。
也是姬怜松的身体底子好,虽然昨日才掉了水,今日却是不见一点憔悴,见到宛宁还笑盈盈的问了一声,“七妹妹也来了呢,以往倒是不大见你呢。”
“以往的时候......”宛宁笑而不语,“到底是被水给吹醒了头脑,母亲愿意抬举我一小小的庶女进宫,是我的荣幸,我也得知恩图报呀。”
姬怜松被噎了一声,当下面色不好,还是念着宋姨娘的嘱咐,这才能勉强维持上面上的笑意。
宛宁似乎一点儿都意识不到一般的,又说:“按理母亲想要抬举谁,是她的自由,却听说四姐姐还怨母亲来着?”
“哪里?不过是被风吹倒了,这才不慎落了水,实不是别有用心!”姬怜松铁青了脸,宛宁可是专门揪着姬怜松的痛处说的,以至于姬怜松一急,便连宋姨娘教给她的说辞给忘了。
姬沉鱼在一旁抚着她的猫儿,闻言抬头说:“原不知四妹妹何时这样弱不禁风了,被风一吹便能倒,没成想我侯府可真真都是娇贵的主,一个两个的,都能被风给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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