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别娜见此情景大叫起来“阿成哥,你做什么……”此时阿诺伸手拦住阿别娜道:“小姐,别急,阿成哥自有分寸。”
沈追虽有些功夫,但自十二岁起便没有再跟着他的师父习武,现在的功夫全凭自己琢磨而成,因此顶多也只算得半路出家。
阿成则自幼便跟着寨子里武艺最好的勇士习武,如今已是整个苗寨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这个阿成的功夫刚劲迅猛、招式诡变,沈追虽知敌不过对方,但这些年走镖的经历,也练就了他沉着、冷静的性格。
即便落于下风,沈追却丝毫没有退怯之意,仍然沉着应付,招招拆解。
阿成不禁“呵呵”一声道:“好,是条汉子!”
阿成嘴上说着,手脚却没停,欺身上前便向沈追抓去,沈追侧身避开。不想阿成的这一抓不过是虚晃一招,早就料到沈追会侧身,因而另一只手,顺势向他俯下的左肩抓去。
“不好!”沈追心中暗叫。
只听“哧”地一声,沈追左肩衣服被撕开,左肩上一块红斑赫然出现。
阿成看到他左肩上的红斑,嚷道:“阿呀,果真是少主人!”说着立刻双膝跪地恭敬地说道:“阿成无礼,请少主人宽恕。”
阿成身后众人见此情景,亦连忙跪了下来。
沈追自小便是贫苦人家长大,哪里见过这阵势,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道:“我不是什么少主人,你们快快起来罢。”
阿成等人应声起来。龙婆慈祥地拉起沈追的手道:“孩子,你确是咱们的少主人,是苗寨未来的首领,你身上的胎记是再好不过的证明。你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你就不愿回苗寨去看看你的阿爹么?”
沈追默然不语,他回头看了一眼心尘。
心尘知道哥哥是顾忌自己,因而说道:“哥哥不必顾忌于我,你与自己爹爹相认才最为重要。”
沈追心绪复杂,他又何尝不愿与自己的阿爹相认。
只是,他总是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若与自己的爹爹相认,就会真正失去他的尘儿。或者,这是青姨给他的错觉吧,最好是错觉。
此时,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原本压抑的对亲情渴望,此刻却异常强烈起来。
沈追点点头,道:“好罢,我随你们回苗寨。”
“太好啦!”阿成等人皆高兴地扬起手来。
人群中一瘦小男子,跳出来道:“找到少主人,可是天大的喜事,咱们今晚回客栈要好好喝一杯,庆祝一番才是。”
阿成道:“阿穆说得对,咱们要好好庆祝一番。憋了这几日,今日可要痛快喝一场才是。”
众人皆“好,好”地附议。
如此,沈追一行被大伙簇拥着带到了这些苗人暂住的客栈。
苗人性情豪爽,来到客栈,将几个桌子拼在一处,便和店家要了十几坛酒喝了起来。
众人皆端起酒来,向沈追敬酒。龙婆、阿别娜甚至阿诺也都喝起酒来。
心尘见此情景,也不打扰他们,走到掌柜面前欲向店家要几间房。
阿穆见状,连忙跳过去道:“来,来,来,你们今日只管喝酒,其它事情都由我来替你们办啦。”
心尘倒也不推辞,只道:“那就有劳啦。”
阿穆连声道:“都是应该的。”说话间已从腰间掏出银子付给掌柜,点了几间房让掌柜张罗,又叫了两个手下七手八脚地将沈追马车上的行李搬上了客房。
心尘带着小蛮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阿穆忙前忙后地张罗。
阿穆张罗好这一切后,便对心尘说:“沈姑娘,你瞧,你的行李我给你收拾好了。今日难得高兴,姑娘也一起来喝酒吧。”
阿别娜听到阿穆的话,也跑过来挽起心尘的手道:“是啊,沈姐姐,一起喝一点罢。”
心尘笑笑道:“你们喝罢,我今日有些乏了就不陪你们了。”说着便起身上楼了。
沈追也不以为意,尘儿向来不爱理这些俗事。
小蛮跟在心尘身后一起走上楼去。
阿成等人不以为意,只看了她们一眼,便又转过头来,举起碗大口喝起酒来。
众人喝得一阵,沈追不禁感叹,原以为阿别娜算是能喝酒的,今日见到这帮苗族兄弟才真正见识什么叫喝酒。
这帮兄弟们,一边喝酒一边唱起歌来,有的唱得兴起便站起身跳起舞来。沈追看着他们,不禁心生亲近之意,往日荫翳一扫而空。
龙婆、阿诺也坐在一旁开心地喝起酒来。
大伙正喝着酒,不一会,小蛮悄然走到阿别娜身后。众人正喝得开心,哪里注意到这个小丫头。
小蛮轻声对阿别娜道:“阿别娜姐姐,我家姑娘的发钗找不见了,我想可能是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放你的包里了,可否帮忙找找?”
阿别娜正喝得兴起,只嚷道:“你自己去我包里找罢!”
小蛮心中着急,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道:“这……这不太好罢。”
“这有什么……”阿别娜话未说完,突然感觉小蛮在扯她的衣角,立刻会意,便一挥手道:“唉,你们就是麻烦,算啦算啦,我上去帮你找罢。”
阿别娜跑上楼去,过得一阵,便又下楼。
阿穆道:“可有找到?”
阿别娜挥挥手道:“汉人就是麻烦,一个破发钗也这样大惊小怪。”
沈追心中疑惑,阿别娜向来视心尘为姐姐,今日说话竟如此不敬。
阿穆不再理会,只端起碗嚷道:“来,来,喝酒。”
阿别娜端起一碗酒来到龙婆面前,道:“婆婆,阿别娜未经您同意就擅自离开寨子,害得您担心。我自罚三碗,向您陪罪。”
说着,便端起碗咕噜噜将酒喝下,接着又拿起手中的酒坛连倒两碗喝下。再欲倒酒,酒坛已空,“咦,没酒啦,阿穆,还有酒吗?”
“唉,有的,有的……”阿穆连声应着,话未说完便见阿别娜醉倒在桌上。阿诺将阿别娜扶上楼,便又下楼来,与龙婆继续喝酒。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喝着酒,苗人性情豪爽,不论谁来敬酒皆不推辞,一仰头整碗喝干。沈追虽受到众人影响,喝得兴起,但多年来走镖的习性使他无论何时,都不会让自己醉倒,因而喝到五分醉,便再不喝了,只坐在一边,拿起酒杯,浅酌几口。
喝至三更,众人也都喝得醉倒,一个个互相掺扶着往房里走去。
其中阿穆喝得最凶,早已瘫在地上,几个小兄弟扶他上楼时,他仍胡喊着,“不行,再来一碗!”
喝了一晚,店掌柜早已喜笑颜开。呵呵,竟想不到这些苗子如此能喝,喝这一夜的酒,可比他们住十日店还要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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