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蜀中四丑出自蜀州唐家堡。唐家堡虽凭借暗器纵横江湖,却一直以来门规甚严。蜀中四丑论功夫在唐家堡已是顶尖高手,但却心术不正。四人极是爱财,为了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堡主因此将他们逐出了唐家堡。
这四人离开唐家堡便干脆做起了杀手生意,他们本就练得一身功夫,又凭借其精妙的暗器及高超的使毒技能而独步江湖。近五年来,凡是蜀中四丑所接生意,从未失过手。向宗回心中暗忖,他们若真能杀了杜煜,倒是免了自己心头大患。
石青龙见大少爷面有缓色,便又说道:“莫氏十一兄弟,除去早年失踪的莫六,此次便死了三人,莫七出走,莫一自顾不暇。由此可见莫氏兄弟对杜煜早已心生怨恨,且他又辞去了门主之位。没了莫氏的支持,他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只孤鹰。这段时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的踪迹。少爷,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请允我为青龙帮的兄弟们报仇!”
“你可想过,一旦露面便会被夫人的侍卫发现。夫人四大侍卫的功夫与杜煜相差无几,一个杜煜尚且应付不暇,若再加上他们你又如何逃命?”
石青龙咬咬牙道:“若到那时,青龙绝不苟活!”
“好”向宗回扶起青龙道:“有你这份忠心便已足够。你且放心去罢!”
“大少爷!”青龙既是愕然又是感动,他原以为大少爷会极力阻止自己,却未想到他竟如此爽快便同意了。
原来他的心情,大少爷都能理解。他此生能遇得这样主人,实在是自己的造化。青龙思及此,不禁眼中蓄泪。
向宗回拍拍他的肩暖声说道:“好兄弟,今夜你且放心去罢。来,我与冀虎陪你喝一杯,祝你马到功成!”
“嗯!青龙多谢少爷!”青龙重重地点头。
向宗回说着对青龙身后的冀虎道:“去,倒三碗酒来!”
冀虎看一眼大少爷,面色悲慽,转身倒酒。
不一会,冀虎便倒了三碗洒来,三人端起碗仰头饮尽,青龙喝完酒便将碗摔在地上。
向宗回喝下酒,不禁心中一阵难过,只道了声:“好兄弟!”
姚冀虎眉头紧锁却再无之前的忧伤,心中只慨然想着,为了向氏全族老小,他们就算粉身碎骨也是应该。自己又怎能因一已私交而害了恩人全族的性命!
他心中默念:青龙啊青龙,大少爷给你了半日时间。只望你能在这半日之内,得偿所愿杀了杜煜。也不枉你陪上这一命了!
向宗回因不宜在此久留,喝完酒便带着姚冀虎骑上马飞快离去。
两人行得一阵,向宗回忽然慢了下来,侧头向冀虎问道:“青龙在密室期间可曾接触过何人?”
“没有!”冀虎摇摇头,接着又道:“阿毅曾与我一起探望过他……喝过两次酒!”
向宗回皱着眉头再不说话。
……
祥云客栈。
这是汴梁极平常的一家客栈。
今夜,这里却将发生不平常之事。
蜀中四丑自走进客栈便引起了店中掌柜及小二的关注。是杀气吗?自然不是。真正的杀手,更加深知低调行事的重要。
他们本就相貌丑陋,加之其穿着打扮又极是穷酸,店掌柜不禁侧目:这几个穷光蛋,住得起店吗?
其中一名妇人,来到柜前,咧嘴一笑,露出又黄又大的豁牙。掌柜不禁微微后退一步。
“店家,你这里有便宜的房子吗?”
“地字房,五十钱一间。”掌柜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什么?五十钱?太贵啦,我们那儿三十钱住的店比这强远了!”这豁牙妇人一听掌柜的报价,不禁吊着三角眼尖声怪叫道。
“嚷什么嚷!”其中一名粗壮男子低声呵道:“娘们就是娘们,这里可是京城,咱们那儿怎么能比!”这粗壮男子,嘴巴歪向一边,一开口说话,便感觉口水似要马上掉出来一般,让人不忍直视。
另一名尖瘦男子走到柜前,语气中略带讨好:“还有便宜点的吗?三十钱的房有吗?”这名男子相貌更加丑陋,长了一脸痦子不说头上还有好几处癞子。
“有——”掌柜语气中带着不耐,道:“只要你们不嫌臭,马棚旁那间便是。”
站在最后的那名男子忙道:“我们不怕臭,给我们便是。”这男子看上去是这四人中最为正常的一位,只是一迈腿便发现端倪。原来这男子的一只脚跛了,走起路来,那只跛了的脚便总要先划个圈儿才能着着地,看着让人浑身难受。
那粗壮男子亦抚掌说道:“妙极,妙极。就是这间啦!”
“你们四人——住这一间吗?”掌柜迟疑地问道。
“嗯!就住这一间。”四人齐齐点头。
“小二,带几位客官去地字,额——拾壹号房。”
“是——”小二无精打采地应道。带着四位穷光蛋往马棚走去。
待这四位刚刚离开,掌柜便忍不住哼道:“没钱住什么客栈,弄得这般寒酸!”
掌柜话未说完,便又见一男子走进店来。
这男子五官端正,身材英挺。若是平时只觉中上之姿,只是见了那四位之后,再见到一个长得好的,便如同天渊之别。
掌柜见到又有客人来,忙问道:“客官,您住店吗?”
“嗯!”此人点点头。
“好咧!我们这里还有许多上房,您看您要哪一间?”
此人摇摇头:“不要上房,我要挨着马棚的房间。”
哼,看着光鲜,不想又是一个穷光蛋!掌柜心中暗叫晦气,脸色不自觉又垮了下来,淡然道:“地字,拾号,挨着马棚,五十文。”
这男子问道:“挨着马棚可还住有其他人?”
“没啦!”掌柜又道:“除了刚才那四位,谁愿住那儿!”
这男子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挨着马棚的所有房间我都包了,这些可够?”
掌柜看到银子,忙换了副嘴脸,连连点头道:“够啦够啦,将天字号包下都足够啦。”
此时正好小二自马棚回来,掌柜对着小二喊道:“小二,带这位客官去地字……额,客官,您想住哪间。”
男子道:“拾号。”
掌柜忙道:“拾号。”
小二应声踱来,掌柜呵道:“还不快点,若是得罪了贵客,叫你好看!”
“唉,唉。”小二被掌柜一骂,立即来了精神,跑到男子面前:“客官,您请!”
小二说着带男子往地字房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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