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是——不战!汉、苗两族在这里历来和睦共处,并无仇怨,我只愿平息这场战事,维持两族和睦。太后派周永清来溆洲,旨在雪封山。他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若三个月未攻下雪封山,那么拿下南疆十六洲的计划便无法再实施。错过了此次机会,怕是十年之内难再起兵。”
“那么,我该如何信你?”阿信王思索一阵,心中仍免不了疑惑。虽然他这维持两族和睦的理由实在牵强,但他定的计策却是于苗寨有益,究竟是何原因令他如此大费周折!
“项上人头!”
阿信王看着杜煜,沉默一阵,继而缓缓说道:“好!我信你。”
……
暮色已沉,杜煜静静地坐在屋顶。维持两族和睦这样的理由,阿信王不信、他自己也不信。
他所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这个女子。她的哥哥将要继任这里的苗王,她即然随她哥哥住在这里,他便望她能够安稳地生活下去——他能为她做的也就只剩这些了。
自从来到邹伯家,他便夜夜坐在他家屋顶。
这里比不了杜府,在杜府时,他只需爬上那棵大树,便能看到坐在窗边的她。
这里的屋顶,除了离星空更近以外,再看不到她的身影。
只是,是幻觉吗!
自第一夜他坐在屋顶时,便觉她好似就坐在他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他能感受到她的气息,闲静而温柔。
甚至,他觉得她就似在杜府的那晚一般,闪着盈盈的双眼,柔情似水地看着他。
是幻觉也好,起码此刻他觉得幸福!他就这样每夜幻想着与她安静地坐着,坐到深夜也不舍下来。
只是,今夜却有些不同。感觉不似前几日那般,似乎,她——没来!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念头有些疯狂,若是让那靳老头知道,定会笑他得了失心疯。
可是,他仍然忍不住担心,心中的感觉固执地告诉自己:她没来,定是遇到什么事情?
虽已四月,山上的夜风却是寒气逼人,他心中愈发不安。不行,他必须要看她一眼,方能安心。
杜煜心中想着,便跃下屋顶,从后门出了邹伯家,往祭司殿奔去。
这苗寨民风淳朴,加之苗民们养的狗儿皆警觉凶猛,因而此处虽为白苗都邑,各处守卫却远不及汴梁森严。
虽是知道祭司殿在何处,却从未进去过。杜煜站在祭司殿侧墙下,心中纳闷,平日里他还未靠近这院墙,墙内的狗儿便已叫唤得凶猛,今日却为何如此安静。
杜煜正在纳闷,忽见不远处有个黑影闪动。他迅速侧身躲到了墙脚一处草丛之中。
墙下立了一个人,只见墙上探出一个人影轻声说道:“抓到她了,我现在将她丢下来,你接住她。”
墙下那人不耐烦地哼道:“哪里这么罗嗦,丢下便是。”
墙上那人依言将一个麻袋从墙上扔了下来。墙下那人顺手接住,哼一声道:“这姓沈的怎会如此轻。害我刚才白白攒了这许多力气。”
杜煜听到二人说话,心中一惊。这祭司殿内,除了尘儿姓沈,其他人皆为苗姓。他们为何要抓她?这两个人看上去,功夫不算太强。只是令人奇怪的是,他们如何能令寨中的狗儿都不吠叫!
那两人扛起麻袋,便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杜煜躲在墙脚,一阵微风从耳边拂过,似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不要跟去。”杜煜摇摇头,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念头,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见她受到半点伤害。
杜煜悄悄跟在二人身后,见这两人功夫皆不过尔尔,因而并不急着抓住他们,倒要看看两人究竟要将尘儿抓去哪里。
两人走走停停,一路向南走去,杜煜心中暗想,难道是要将她掳去硖洲?想到此,对方意欲何为,便已明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妙招。依沈追的性情,若是教他知道尘儿被掳到了硖洲,自然会不顾一切前去救她。
由此可见,沈追攻打溆洲应是十分顺利,不然宁辅义也不至于要用此招。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杜煜便不会再尾随其后让他们将尘儿带走。他想,现在是时候出手了。
杜煜跟在两人身后,心中这样想着,却见那两人嘻嘻笑着,已然转过身来看着杜煜。
“小兄弟,跟了我们大半夜,怎么这么快就失去耐心啦!”个子矮些的那人温和地说着。
另一壮汉则粗着噪子道:“是啊,你若多跟我一路,我也省些力气扛你回去!”
“格尔,师父只要我们将这个姓沈的带回去,哪里需要带这个人回去,咱们只需将他杀了就地埋掉便可。”
“是么?倪西,我怎么记得师父要我们将他带回去!”
“你是糊涂了么!”
“不会,我不会记错。”
杜煜原本做好准备要与二人打斗一番,却见这两人却旁若无人地争论起来,不禁疑惑他们究竟是何方高人?又转念一想,不管他们是何人,都不能让他们伤害尘儿。
杜煜道:“你们要将她带走,先打羸我再说罢。”
“打就打!”“谁要和你打!”两人同时脱口而出,继而相互瞪着对方。
“格尔,你这点功夫打得过他么!”
“嘻嘻,倪西,你就让我过过瘾吧,就打一会儿,打不羸了你再帮忙。”
倪西翻了翻白眼,“真是多此一举,你哪次不是要我帮你!”
“嘻嘻,好弟弟再帮一次。”
此时杜煜已拔出藏在腰间的软剑,道:“来罢。”
那叫格尔的壮汉,“呼”地抽出背后大刀向杜煜砍来。
这个格尔虽有几分蛮力,但脚底虚浮,手中的刀又舞得迟笨,哪里是杜煜的对手,还未打得几个回合便吃不住力。
这格尔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那倪西叫道:“怎么今日这样不济事,才几个回合就招架不住啦。”
那格尔急得满头大汗,连声叫道:“救我,快快救我。”
那倪西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如何救他?
杜煜正心中疑惑。却见倪西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咒语吗?
杜煜还未反应过来,便突然心神恍惚起来,双目几乎不能视物。
那格尔见杜煜行动迟缓起来,顿时来了劲,一刀向杜煜砍去。杜煜恍惚间看见格尔的刀砍向自己,强打精神侧身躲过。
才躲过一刀,却又见格尔一脚向他踢来,他想拿剑挡开,手上却虚软无力起来。
这人使的什么邪术!
只是杜煜已来不及多想,格尔一脚重重踢到他的头上,将他踢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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