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感动了一番,上官令仪不满地撇着嘴:“你不问我为什么买这么多药吗?”
陶珩衍立刻道:“为什么?”
“不告诉你。”上官令仪冲他比了个鬼脸,看着陶珩衍露出的无奈神色,觉得心头畅快了不少。这也不能怪她,大街上本就不适合说这件事。
走到客栈门口时,一只毛色黑亮的大鸟正振翅而去,上官令仪不禁多看了几眼,赞道:“这大鸟真威风。”
陶珩衍却是格外淡定,那是飞雁山庄用来传信的信鸟,飞的极高,也极有灵性,基本不存在被人半途截下的可能性,因而大多用来传递极重要的消息。不知最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竟用上了信鸟。
“我们进去吧。”陶珩衍拉回了上官令仪随信鸟飞远的神思。
今日天气不好,外头寒风阵阵,阴云布满碎叶城上空,想来不是要下雨就是要下雪。
按照惯例,药材全部都放去了温霖棐的房间。上官令仪见她情绪不高,疲态尽显,只挑了一会儿要煎药的药材便与陶珩衍一并离开了。
陶珩衍跟着她去了后院煎药,手脚利落地劈好了要用的柴火。
上官令仪倒好了水,看着摆整齐的柴火,不禁瞠目:“可以啊陶公子,以后劈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陶珩衍拍了拍衣上的灰尘,在药炉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上官令仪怕了这只狐狸,因此对他提出的要求格外慎重,“你先说来听听。”
“小小,是你的乳名?”上次上官令攸送来的信封上写着“小小亲启”,陶珩衍自那个时候便记住了。
上官令仪点了点头:“是,姥姥她们都这样唤我。”
陶珩衍眯起眼睛笑了笑,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好,那我以后也这么唤你了。”
“为什么?”上官令仪手一抖,药锅的盖子差点掉到地上。
“因为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啊。”陶珩衍睁开了眼睛,眨巴了两下,显得格外无辜,“小小。”
上官令仪行走江湖用的都是“令仪”这个名号,所有人都叫她令仪姑娘,倒显不出陶珩衍的特殊之处。
上官令仪没绷住笑出了声:“看不出来,陶公子倒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答应了?”陶珩衍非要再确认一遍。
上官令仪往药炉里扔了一根干柴:“为了以后的柴火,勉强答应了吧。”心里却在暗暗窃笑。
“那之前在街上没告诉我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吗?”陶珩衍的话题转的极快,回回都叫上官令仪跟不上。
也不是说不得的事情,上官令仪左右张望了几眼,示意他凑近一些:“放在厨房的药材被人动了手脚,丁公子中毒了。”
上官令仪神色复杂,不知该不该把燕婉去过厨房的事情告诉陶珩衍,毕竟不是她亲眼所见,道听途说来的消息,终究让她游移不定。
“还真是贼心不死。”陶珩衍嗤笑。
“还有一件事,司徒煊派人去刘大人府上,刘大人称病不见。”比起对燕婉的怀疑,上官令仪觉得这件板上钉钉的事更值得让陶珩衍了解一下。
“城守尉府戒备森严,里面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要名正言顺的进去,就只有依靠司徒煊了。不过眼下连他都进不去……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官场上的事陶珩衍不清楚,之所以在意刘铭,也是因为他与连缬花可能有所牵扯的缘故。
“他是被人控制了,还是真的不愿意见司徒煊?可若是被人控制,整整一府的人,就没有一个想要自救吗?从我们救出司徒煊到现在,那边连半点动静都没有。”
上官令仪若有所思地拿着扇子摇了两下,接着道:“连缬花在碎叶城的消息刚传出来,他就说自己丢了花,还在城里大肆寻找,生怕别人不知道。现在想想,是不是有点刻意?”
“掌柜说他为官清廉,治下有方,即便再爱花,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除非,这是一朵非常重要的花。”陶珩衍顺着上官令仪的思路说下去,“大多数寻花之人的态度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此一来,便更确定了此花在碎叶城。”
“正巧,司徒煊也在寻花。不过他可以派手下来此刺探虚实。但刘铭遇袭,司徒煊就不得不亲自前来。”上官令仪越说越觉得背后生凉。碎叶城是刘铭的地盘,即便司徒煊地位再高,与丁澈两人在此也是孤立无援。
“那么,刘铭对针对司徒家的理由是什么呢?”陶珩衍总觉得这里说不通,这是一个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局,居然这么巧都被刘铭凑齐了?何况,据司徒煊所言,他能逃出来,刘铭功不可没。
如果刘铭是真正操纵云烟的人,又为何如此大费周折?
“那就是,他被人利用了?”上官令仪脑中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刘铭操纵云烟,要么是云烟操纵刘铭。如果是后一种,那云烟的背后势力便过于令人心惊了。
“云烟的首领说,有人容不下司徒家。对司徒煊动手,应该只是计划的第一步。”陶珩衍面若寒霜。
上官令仪不禁啧声:“为了排除异己,可真是不择手段。”
陶珩衍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极大胆的可能,他甩了甩头,将这个念头打消,他拿过上官令仪手里的扇子,仔细地扇着药炉里已经不大旺盛的火苗:“想不想知道,我刚才去做了什么。”
“你若是肯说,我自然想知道。”上官令仪抖了个机灵。
陶珩衍伸手在她脸上一抹,上官令仪的脸上顿时多了一道黑印,她却浑然不觉,因为陶珩衍已经开始说话:“我去见了赵堂主。”
“他之前拜托了我一件事,今日叫我去,便是了结此事。”陶珩衍顿了顿,眼中似有悲切之色,“之前流云堂被灭门,赵堂主遍寻不见妻儿尸骸,前几日,终于在净业寺找到。”
“净业寺。”这是个上官令仪忘不了的地方,那里确实与徐青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他现在认定了此事是出尘仙子所为,待下葬了妻儿,大约便会有所行动。”陶珩衍垂下了头,叫人看不透眼底的情绪。
“他们之间的仇恨,竟到了如此地步。”上官令仪觉得难以置信,灭门不是什么小事,盗走尸骸更是令人发指,此番赵修盈只怕是要玉石俱焚,让徐青溪不得在江湖上立足了。
因为连缬花之事,江湖上本就对徐青溪颇有微词,不说灭门一事,即便是盗走尸骸便足够再给徐青溪和夜雨盟一记重创。
“至今为止,我都不知他们是如何结下的梁子。”陶珩衍有些无奈,看似毫无交集的两人,竟成了仇深似海的仇人。
“总不能是因为饮芳镇那一次,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便已格外不对付了。”上官令仪回想起当时戏台上的剑拔弩张,原以为当时已是极限,没想到之后不久便是灭门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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