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兰昇木然的看着嫂嫂娘家的弟弟,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其他人呢?”
年轻人嚎啕大哭“都死了!都死了!他们说扶南国跟夏国关系最好,打起来也会是内奸,既然夏国要东西,那就应该扶南国出。
皇上不答应,他们就联军打过来,三天就亡了国,抢东西,杀人,炮轰了整个宫殿,皇室血脉就只剩下了你……”
嘴角有液体流下来,赫兰昇眼前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在晃动,听到的声音也一直嗡嗡作响。
直到有人在他耳边说:
“赫兰昇,夏国要的东西太多,我们给不起,扶南国虽然是我们所灭,但游氏姐妹才是始作俑者!
凡事讲究求一个公平,我们和夏国都是你的仇人,如今送你去夏国,一旦有了手刃仇人的机会,千万莫要手软!”
夏历八百八十七年,原扶南国十二皇子赫兰昇与两千美人一起,作为最后一批战利品,被离地三国使者送入夏国皇宫。
夏国勒令禁止入境的是扶南国皇子赫兰昇,不是战利品赫兰昇。
夏国大大小小的贵族审视着最后这一批据说是最好的货色,似乎略有不满,使者急忙将赫兰昇推到前面,说出了他的身份。
在众多意义不明的目光中,赫兰昇只看着游榕,看着她震惊的眼神,看着她在刹那间低头的狼狈。
曾想过有一天与你相见,只是不曾想过,会是这般模样。
夏国皇宫他来过。
只不过,上一次还是座上宾,这一次竟是阶下囚!
赫兰昇已经不是当初的赫兰昇,你游榕是否还是当初的那个游榕?
当年赫兰昇和游榕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即便十一年过去了,席中还是有不少人都认出了这位曾经的扶南皇子。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者不绝。
妹妹曾经的爱人,如今是属于姐姐的战利品。
何其讽刺!
坐在左上第一尊位的游榕一杯又一杯的喝闷酒,很快便酩酊大醉。
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头痛欲裂,看来是昨夜已经有人给她喂过解酒药了,只是还有些口干。
含含糊糊喊了一声水,很快就有人扶起了自己的头,温热的水带着些许甘甜漫过干渴的喉咙。
游榕又躺了回去。
十几年如一日,自己这位夫君将她照顾得很好,不愧是八长老公会训练出来的人物。
只是两人始终相敬如宾,未曾有半分夫妻情谊。
怨气大概在当初成婚的时候就埋下了,那个时候,自己执意取消订婚,将婚礼提前,准夫君轩辕逸那尚有几分期盼的眼神迅速地暗淡下去,因为她本可以有无数种方法拒绝赫兰昇,让他无法来婚礼上闹,她却几近失措的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
英明睿智如她,怎么会犯这样的错?
看出来的不止一人,但还在骗她的只有她自己,别人只是沉默。
于是仓促的成婚,然后夫妻两人,一人沉静如水,一人不动如山。
日子如预想中的一样忙碌,偶尔回到家,是死水一潭般的沉寂。
越是安静,越是怀念当初那个性烈如火的心上人。
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总是要自己时时关注与他,不然就没完没了。
如果是他,如今自己也许就不会将日子过得似有似无,成了婚跟没成婚一个模样吧。
倘若不是长老会近些年总是拿血脉传承这件事卡脖子,她和轩辕逸恐怕连例行公事的夫妻房事都不会有。
其实说到底,是自己对他不起。
游榕伸手握住那人的手臂,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人不是夫君轩辕逸!
游榕睁开眼睛,然后瞪得更大,随后,明白过来的她轻轻勾起唇角,笑了。
自己这个妹妹到底还是有些分量的,都说姐姐除了打仗,万事都不放在心上,她还是认得妹妹的心上人,把他原样送了回来。
赫兰昇静静的看着她,两行泪水漫过脸庞。
“游榕,好久不见!”
游榕的手划过他的容颜
“瘦了些!”
赫兰昇俯身过去,狠狠的咬在她锁骨上,泪如雨下。
颈侧很快潮湿一片。
游榕不停的亲吻他的额头。
压抑多年的感情,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
锦被之下,两人身无寸缕,紧紧相拥。
“今天的气色不错。脸上也有了笑容,看来阴阳调和的确有效!”
游斌打趣她道。
游榕红了脸,原本以为不能打仗,姐姐会很烦躁,如今见她心情上佳,就随便她笑话吧。
“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不生气,就是觉得没劲,隔海相望,一整片大陆望风而降,人间的仗也就这样了吧!”游斌叹口气,又提起了精神。
“八长老公会让我准备一下去殇陵祭祖的事情!”
“这是极大的荣耀,姐姐当得!”
“倘若先祖非要奖赏我什么,倒不如让我去天上过过打仗的瘾!”游斌半开玩笑的说。
“那些话你也信!”游榕嗤之以鼻,每个皇族都喜欢给自己的血脉增加一丝神秘感,游氏也不例外。
神话怎么可以当真呢?
不过到底是好奇。
见她竖起了耳朵,游斌哼了一声“谁让你别扭,活都干了,还死活不肯坐这个位子,有些事偏不告诉你!”
游斌性子跳脱,若不是帝位束缚,谁知会野成什么模样。再说了,她们姐妹的关系,谁坐这个位子着实没有太大差别。
不过,姐姐似乎知道些什么她不知道的。
算了,先准备去殇陵祭祖的事情,后面再套她的话。
开疆扩土,十年辛劳,功勋卓著,若不能尽数展示人前,岂非锦衣夜行,平白糟蹋了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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