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他们牢房里的几个女人因为寇小楼的事情又惊又怒,看到两个衙役出去了才敢抓紧时间睡个囫囵觉,没想到还没一会儿工夫,牢里又开始不平静起来。
木青用双手捂住耳朵打算再睡,胳膊却被谁拍了一拍。
“木青,木青?”
她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视线更清晰一点,四娘的目光好惊疑的看向她,木青不明就理:“怎么了?”
“牢里有个女人在叫我!”四娘说。
木青听完后只觉得头皮发麻,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什,什么,谁在叫你,现在还是白天,总不可能大白天闹鬼吧!”牢里的人是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的,只是刚刚寇小楼被带进刑具房,从刑具房的窗户投射到地面的光线来看,必定是白天无疑,牢房里都是阴森鬼冷的,可是这.......还没想完,远远的又传来叫声:“四娘,殷四娘,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回应我一下好不好?”
四娘压低声音对着她说:“是她,知府的夫人!”
木青好奇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四娘微微一笑,“当初你就大虎的时候,要加盖知府官印的免责书,我们夫妇一介平民哪有这份能耐,只是知道有个远方表姐就是赵知府的夫人,这才无法豁了脸面去找的她,听这声音,应该是她没错,你说我要不要应?”
木青不假思索就说:“应啊,既然她到牢里头来找你,定然也是有什么大事相求,你就算不作声,衙役也会查到你身上,干嘛把好处让别人捞到了,应吧,横竖我们都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去,说不准她来是为了救你一命,到时候你把小安宁也全须全尾的带出去。”
四娘皱眉:“木青你说什么话,就算走大家也要一起走!”
赵如笙不耐的都要衙役开牢门个个找了,从里面牢房里面悠悠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表姐吗?”
赵夫人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对对,是我!”说着就立马提起脚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待看到和一群女囚坐在石台上的殷四娘,也顾不得牢房内阴暗潮湿的地面直直的就跪下抓住牢房的木头说:“表妹,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怎,怎么?”殷四娘也被赵夫人这番举动给弄得茫然失措。
赵大人此时快步走过来就要扶起地上跪着的赵夫人,“你堂堂的知府当家夫人,竟然给一介囚犯下跪,这成何体统啊!”
赵夫人凄厉的哭着说:“老爷,我不管什么体统,只要有人能治好我的宝儿,别说让我给他下跪,要我的命都成啊!”
“你!哎,起来说话。”赵如笙此刻也能理解他夫人急切的心情,他今年刚满四十膝下却只有宝儿一个独子,中年得子的他本就对唯一的儿子宝贝非常,这若是一个不慎,可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临终都没有人给他捧盆。赵家的这一支到他这里就断了,让他百年之后该怎样和父母交代!
四娘看到赵夫人哭相如此凄厉,也不由的抱着自己的女儿走到她身边问:“赵夫人,您有何事找民妇,但说无妨。”
“四娘,你相公李大虎可是尚在人世?”赵夫人急切的说。
这话让殷四娘皱起眉头,大虎活得好好的,却被人这样用类似于恨不能他早点过世的语气来说,任谁听了心里都不舒服。
殷四娘站在那里没有回话。
一旁的嬷嬷知道自己家的夫人说错了话,连忙补救:“殷四姑娘万万不要见气,小少爷病情加重,生死一线,夫人也是心急说错了话,夫人想问的事您丈夫当日所患的肠痈是如何治好的?”
这......殷四娘迟疑的看了一眼木青,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回答。
“你问这个作甚?”四娘问。
“表妹,我的孩儿现在病入膏肓,全县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只求表妹告诉我当日为妹夫治好恶疾的神医,务必让他出手救救我的宝哥儿啊!”赵夫人又哭诉道。
殷四娘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样作答,目光下意识的又看向木青,赵大人为官数年,又是何等聪明之人,在四娘这眼神一来二去之间肯定也发现了端倪,她的眼光屡屡看向石台上坐着的另外一位女子,是否那位女子得知神医的下落呢?
“你,抬起头来?”、
“对,就是你!”
赵大人说前句话的时候,荀凤儿和丽娘他们都看向他,木青也不例外,只是前者都发现赵大人的目光根本就没在他们身上停留,而是直直的看着坐着的木青。
木青也不是个棒槌,如此直白的视线,她当然感受到了,迎着赵大人炽热的视线,用手指了指自己再次确认,得到赵大人后一句的回答。
“你是谁?”赵大人问。
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官老爷,木青纵使心里再不满,可面子上还是要做到毕恭毕敬:“民女木青,不知赵大人找民女何事?”
木青,不就是悬壶药厂的掌柜的,被张老爷来信说和牛头寨的土匪有牵连的那个女子?
“悬壶药厂可是你开的?”赵大人狐疑的看着她。
“是......”
赵如笙没有对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因为就算听了木青的辩白也没有用,张老爷想要处理掉的人,他也要避其锋芒,更何况还是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木青。
一个女子研制出一个价值千金的药方背后还没有一个达官显贵的人撑腰,无异于一个孩子抱着金砖在人满为患的地方招摇过市。
顿了顿又开口问:“我见殷四娘回答夫人问题时屡屡看向你,你是否得知神医的下落?”
嗯......这个问题她很难回答呀!若是不是,肯定有欺瞒父母官的嫌弃;但若说是,她自己去哪造一个神医;还是直白的就说,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神医,他们会信?
这下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木青斟酌再三,考虑措辞,怎么说才让自己和丽娘她们能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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