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木青终于挤到人群中间,大声喊了一句:“住手!”
这句住手真是喊得中气十足,一时间打骂的那些百姓也纷纷住了手。
“你谁啊!”
“就是,关你什么事啊!”
“这从哪出来凑热闹的?”
一时间人又纷纷议论起来,木青没管这些人,而是看着之前喊着说偷馒头的这家店主说:“他偷了你几个馒头,我付银子!”
馒头店老板看吃白食的铜板还能要回来,也高兴的说:“偷了我有七八个馒头了,你就给个六文钱吧!”
馒头一文钱一个,这个倒是没有乱报价格,但是被打趴在地上的乞丐说话了:“你骗人,我明明就只有今天拿你一个!”
“嘿,你这个......”馒头店老板见这个乞丐如此不上道,又准备上前去踢上一脚。
木青赶紧制止了他:“诺,给你,这里有十文钱,还了他欠下的六文,你再给我拿四个馒头。”
“哎哎哎,好的好的!”老板见有生意做,立马又颠颠的回自己摊位前去装馒头了。
看热闹的这群人见也没热闹看了,也都纷纷散了。
那个乞丐好容易护住自己怀里的馒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艰难的爬起身来对着木青磕了一个响头:“谢谢姑娘今日为我解围!”
木青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犹疑了很久问他:“你是牛黄吗?”
闻言,乞丐惊诧的抬头看着木青,一开始像是不相信一样的用脏兮兮的手又狠狠擦了擦眼睛“你,木大夫?”
木青见他这么回答,兴奋的蹲下身子看着他:“你果真是牛黄,你怎么也到随县了?”
“木大夫,你没死啊!”牛黄高兴的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牛黄,你哭什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
牛黄擦了擦泪水说道:“我只是太高兴了!”
“你刚刚说的同伴是谁?绿豆吗?”木青问,因为在军营里的时候,军医里头,就牛黄和绿豆还有她几人年纪相仿而且也比较铁,木青第一个想到的同伴就是绿豆了。
牛黄点了点头,又哭着说:“我们从边境一路逃难到此,从边境到随县这段路上寸草不生,能吃的都被难民给吃光了,我和绿豆是一路乞讨来到这儿的,绿豆前几日一直发烧,也没有食物,现在整个人已经烧的迷迷糊糊了!”
闻言,木青大惊失色,连忙问:“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城外的一个废弃驿馆里,那里有不少的难民都住在那!”牛黄说。
“那我们快去!”木青也顾不得把远哥儿送回家,牵着他的小手跟着牛黄就往城外的驿馆里走去,打算把他们先接到医馆里头安置,如果不知道这件事她可以不管,但是现在知道了牛黄和绿豆的情况,她再也不能坐视不理。
绿豆是被李大虎给背回来的,因为到傍晚木青还没回来,丽娘又怕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情,早早的就打发李大虎去城外找木青,正好看到木青和牛黄两人驾着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亦步亦趋的走着,后面还跟着个小尾巴远哥儿,身上还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袱,想来也是这个人的。
把两人带到药铺,熬了退烧药给绿豆喝了下去,给牛黄备了热水,也拿了件李大虎的衣裳给他换下。
洗完澡之后,如果忽略今天被打的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还是可以看出这就是边境的牛黄。
“这是?”晚间吃饭的时候,牛黄就坐在木青身边,丽娘敲着牛黄问道。
木青笑了笑说:“这是我的师弟,之前我们都是军营里头军医,因为战乱所以才分离,今天我能遇到我两个师弟,实在是幸事,我要举杯来敬我的师弟牛黄,来来来,咱们师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牛黄擦了擦眼里的泪也举起酒杯说:“好,为我师姐为绿豆为我们还活着,干了!”
当晚的饭,除了久别重逢的喜悦,以及木青没有说出口的愁绪。
夜凉如水,更别提冬天的夜里,木青辗转反侧走到小庭里,听到“吱呀”一声,牛黄和绿豆的房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的就是衣裳完整的牛黄。
“牛黄,你?”木青问。
牛黄走过来,看着木青说:“你肯定是有问题要问我的,对吗?我没睡,就等着你开门呢!”
听到牛黄这样说,木青笑骂了句:“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牛黄并没有笑,木青见此也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青城呢,木青城他......”
“打从你掉进河里后,木青城本想跳进河里救你,被陈皮和葛二蛋他们打晕带回军营,第二天营里就展开了搜救,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根本就吃不下饭,可是为了保存找你的体力,每天都是逼自己进食,吃了吐再吐了吃,半个月后淞水河里瓶瓶罐罐以及一些死人骨头都给打捞了上来就是不见你的影子,将士们这才没办法才放弃搜寻,都说你.....呃,沉进土里了,他回来后不吃不喝,瘦骨嶙峋谁也不肯见,将军们看他这副模样都说要讲他赶出军营,当夜他就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都说他一心求死,我们都说他活不成,因为当天夜里边境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冰冻三尺,连外面的畜生都难以存活,更别提一个连佩剑兵器一样都没带的武夫,他是自己去求死的!”牛黄娓娓道来。
木青已经听的泪如雨下:“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他不会这样的,他是木青城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那个严肃的,口是心非,说要保护她,他不娶她不嫁的木青城啊!不是说好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吗?怎么能一个人先走,他才多大啊,他不过十四啊!他怎么那么笨呢!
牛黄看到木青这样压抑的哭到快要窒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急急的说:“木青,你不要这样,你当着他的面被人刺伤被人丢进凇水河都大难不死,但他不知道啊,他更多的是自责,那时候除了你谁在他身边安慰都没用,你想想你被人刺伤再丢进凇水河都大难不死,木青城不过是想不开离营出走了,他活下来的可能比你还要大得多呢!”
可能这是最好的结果,木青也想信以为真,哪怕只为自己找个寄托,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问:“真是这样吗?”
牛黄肯定的点点头:“肯定是这样!”
木青忍着心痛又问:“那陈皮他们呢?程天承呢?田素素呢?”
牛黄说:“陈皮葛二蛋再第二次出征的时候战死沙场,救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气息了,程天承在军营攻陷前是还活着的,只不过军营攻陷后我和绿豆疲于奔命,对军营里就再也不知道了,只是路上听说程沐风已经殉国,田素素和田家人提前撤离的边境,我也不清楚他们的行踪,路上兵荒马乱,人人自危,就算想打听也不得其法!”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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