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识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只有获得百姓的支持，这男学堂才能真正开办起来。可听到民间对男孩儿的轻视，他的心里终归不舒服。

　　他知道民间大多轻视男孩儿，年纪小小便已当家，长大了成年了便早早嫁出去了。他自小备受母亲疼爱，所以他体会不到这些男孩儿的苦，但是也为他们感到不值和惋惜。

　　“殿下和王夫刚来黎阳，便要给百姓如此惊喜么？”舒明镜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燕知和百里识看过去，只见舒明镜手执玉笛，慢悠悠地走来。

　　他今日一身浅色交领襦裙，袖边、衣襟是绿色云纹，相对以往的宽袍显然纤细了不少。

　　“舒公子怎么今日穿了如此保守的衣裳。”这可不似他的风格，燕知打趣道。

　　舒明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眼光投在百里识的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了几遍，尤其是盯着他的脸庞看得百里识微微垂下眼帘。

　　“王夫今日气色不错。”面色红润，绽放着甜蜜而幸福的笑容，还有些与往日不同的气息。

　　“舒公子今日也甚是好看。”百里识回道，他说此话是真心的，比起往日的衣袍，他更喜欢他穿正统的衣裳，端庄得体。

　　他当然也没听出舒明镜的言外之意，舒明镜显然是发现了他的不一样。

　　“想必王夫昨夜睡得不错。”舒明镜却并不想让他糊里糊涂，“春宵一刻胜似多少胭脂水粉哪。”

　　眼下他说得如此明白，百里识又岂能听不懂，被人看穿之后脸色迅速涨红，羞得想要钻入地洞。

　　“舒公子还未成亲，对妻夫之事也有研究吗？”欺负她的夫君，燕知可不会轻易放过，哪怕大庭广众之下，也要质问他到无言。

　　果然，舒明镜闭上了嘴，眼珠子转动了一圈，随后转换了话题：“殿下以为如此便能办起男学堂，眼下这募款恐是难题吧？”

　　燕知凭何以为能够从乡绅、富豪手中募到银钱？百姓即便愿意将儿子送来上学，也得有钱才行。

　　“商人逐利，我自然要利用一番。”燕知没有详说，“舒公子有兴趣的话，后日上午可到县府来瞧上一瞧。”

　　“好，那我就等着瞧。”舒明镜举起双臂慵懒地伸展伸展身子，忽然想起这是在黎阳，母亲或许就在附近，他又连忙站得端正了些，随后把玩着他那白玉笛悠哉而去。

　　燕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笑了一笑。

　　“你笑什么？”百里识问道。

　　“你不觉得舒明镜规矩了许多么，方才看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收起了慵懒的身姿，估计是这黎阳城有人盯着他看着他，而他应当很是怕此人。”

　　百里识也朝舒明镜看去，他点点头，答道：“确实，他是黎阳人，许是家里看管得严吧。不过，我以为舒公子这般循规蹈矩的模样倒是有趣，嗯，他这衣裳比过去的好看。”

　　燕知轻轻笑了笑，“恐怕他自己并不喜欢。”

　　她带着百里识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去，正见一个中年男子目光移开，有些闪躲，似乎方才是盯着她妻夫二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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