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能说,不能说。”栗儿爹摇着脑袋,十分痛苦,他又连磕了几个响头,“求殿下放过栗儿,他是无辜的。”
“你以为你不说,那人就会平安将你妻君放回来?”燕知冷哼一声,“男人之见!”
“来人。”
这回进来的是周鸢,她身后跟着两个人,抬着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
护卫将尸体放下,周鸢看了栗儿爹一眼,而后缓缓将白布掀开。
栗儿爹不明所以,但心里燃起恐惧的火焰。
“啊!”栗儿爹捂住嘴巴,痛苦地哀嚎。这一哭,撕心裂肺,这一哭,肝肠寸断。
红肿的眼睛流出无法断线的泪水,栗儿爹痛彻心扉,无法再忍受时,则咬住了自己的手掌。牙齿留下深深的痕迹,泛出血光。
他的妻君,他未出世的孩子。
周鸢无法直视如此悲痛的男子,别过脸去。
“你可知她是如何死的?”燕知却是平静地问道。
原先她将她的尸体送回来时,还怕这男子无法接受,她也许会心生怜悯,为其悲痛。但是,他竟然伤害小识,这样的人,她又怎会为他伤心,怕他悲伤?
周鸢将白布往下拉了拉,露出栗儿娘的上身。
她的衣襟沾染了大片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颜色极为诡异。
栗儿爹颤抖着手去摸她的身子,摸到了她的伤口,拉开,只见胸口处被划开一道大大的口子。
“她被人挖去了心脏。”
她被人挖去了心脏。栗儿爹无法相信,但他无法再看那狰狞恐怖的伤口,他拉好妻君的衣襟,伏在尸体上哭泣。
“便是你不说,我也知道谁是幕后指使者,杀害你妻君的人,便是这个指使你刺杀王夫的人。”
怀中的百里识转过身子,他的腹部很痛,听到栗儿娘被人挖去了心脏,忽然觉得自己回光返照。
他想看看栗儿娘的伤口。
燕知却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他,不给他动。她看着栗儿爹,似要问出所以然。
“是,是翟县令。”栗儿爹痛定思痛,反正妻君已死,他已犯下大错,罪不及幼子,自己是死是活是怎样的惩罚他都认了。
“翟县令?”燕知怒不可遏,“大胆!翟县令廉政爱民,是百姓口中的好官,怎会指使你刺杀王夫?”
栗儿爹身子颤抖,却还是坚持道:“小人不敢撒谎,的确是翟县令。”
他将匕首拿起,恭敬地递给周鸢,“这匕首便是翟县令的表妹邱吾嫣给我的,这柄上还刻着‘邱’字。”
周鸢一看,果然有一“邱”字,但这字,极小。
“你识字?”燕知问道,眸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认得几个。”他仍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真的是翟县令指使我刺杀王夫,求殿下做主。”
“是翟县令亲自指使你,还是邱吾嫣指使你?”燕知问道,这可是个关键。
“这……”栗儿爹垂下脑袋,“是邱吾嫣传达的。”
这可难办了,燕知望了眼栗儿爹,“你可愿指证翟县令?”
栗儿爹拼命地点头,“愿意,我愿意。”
“好,你将你今日所说记下来,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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