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夜眼瞧着赫连子蘅利落的收拾了一个包袱,然后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胸前的衣襟轻轻理平整,落落大方道:“夫君,我去王兄府邸叨扰一段时日,总归你整日都很忙,我也清闲的很。”
“我生辰快到了,作为妻子的你是知道的,现在离开合适吗?”苏子夜如是问道,却无多少指责。
赫连子蘅冲他嫣然巧笑,随即又拍拍他的肩膀,靠近他高深莫测的说到:“放心吧,准备了惊喜给你的,估摸着我在不在都没差。”
“你是苏府的主母,怎么会没差?”
赫连子蘅有些许陌生的瞧着他,这还是他们成亲以来,他和她说过最多的一次话了,而且没有板着生硬的脸。
“没事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来张罗的,夫君你不用操心。”
“子蘅……”苏子夜这样唤她,一下就将赫连子蘅唤蒙了,以前,他都是叫她‘长公主’的,他继续道:“我希望你亲自张罗。”
亲自张罗?赫连子蘅误会了这句话的原意,她笑着后退了一步道:“别这样,你晓得我是个心眼儿不大的人,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不容易了。”而后她深吸着气绕过他意欲离开。
苏子夜拉住她的胳膊,抿唇思量了一会儿,沉声问道:“所以那天,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赫连子蘅扯开一抹笑道:“反正你会欢喜的,好了,时辰不早了,别叫王兄等太久,他……”
“王兄走不了,你分明知道不是吗?”苏子夜扭头盯着她简单挽了个发髻的背影说到。
赫连子蘅收了笑容,郑重道:“所以,本公主要送他离开!”
“你想和陛下对着干?”苏子夜将她拉回自己身前了然的问道。
赫连子蘅抽出自己的手臂,对上苏子夜的眉眼道:“放心吧,本公主不会牵累你,休夫的书信待本公主离开,自有人呈给皇兄。”
“原来如此,难怪,看来你一早就安排好了的。”
“苏子夜,占了你妻子的位置这么久,实在对不住,当初是我不愿意和亲东宛,才主导了这一切,和宣武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情。”
赫连子蘅如释重负般和他解释,遂及,上前松松的拥抱他,发自肺腑的道了句:“愿你一世安好。”
苏子夜没让赫连子蘅放开自己,不对,他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他说:“子蘅,我们不是名义上的夫妻,对不对?”
他们有过夫妻之实的,就在他中毒的那几天,那个人是她,他们不止一次。
赫连子蘅僵硬了片刻,哂笑道:“你可别想冤枉我,从成亲到现在,你不是一直都很忙吗,你忘记啦,你没有在苏府过夜,哪怕一次。”
因为有她在的地方,他连待上一刻都无比的不耐,到是和那个女子,怕早就是了。
“子蘅,孩子是不是在桓阳?”
于苏子夜突然的提问,赫连子蘅下意识猛地要推开他,却抵不过他的力道。
他只是猜测,他只是突然想起来,赫连子蘅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不在皇宫,那时她和皇上说的是自己梦见了母妃和父皇,想去皇陵守孝一年,皇上便应允了她。
他隐约记得,那是三年前的光景,他们一众人即兴去游湖,她看着湖边玩小石子儿的一群孩子轻声呢喃:苏大人,你要是现在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
而那一幕突然也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就清晰了起来,清晰到他记得自己说:微臣还没想过,再说了这么早要孩子,微臣会不适应。
对了,中毒的那年,他十七岁。
“苏子夜,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名堂,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你快放开我,晚了王兄就出不了城门了,他今儿个惹恼了皇兄,你知道的。”
赫连子蘅压下心底的波动,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
“他是像你还是像我?”苏子夜心间已经巨涛翻滚了,他们之间真有一个孩子存在,真的有,是真的……
赫连子蘅听他的口吻完全已经是笃定了,她想,他全都知道了,可是,他怎么会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始一问出声,苏子夜忽然松开她,面色复杂又慌乱的瞧着她。
这让赫连子蘅已经放下的心里升腾起不满,她咬牙道:“苏子夜,你没必要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但这件事,我保证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可以放心,我既然能生下他们,也便做好了自己照顾他们的打算,你无须愧疚!”
“他……们?”苏子夜被她的话唬住了,不是……一个吗?
“公主,门口有人找您,说是十万火急的事儿。”苏府的下人匆匆来报。
赫连子蘅拧眉,看了苏子夜一眼,急急的和他一道儿出去。
“秀娘?”赫连子蘅甫一瞧见她口中的秀娘,立即有不安堆积在胸口。
秀娘是个中年的女人,戴一方蓝头巾,一看就知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不知是找了多久才寻到了这里,满面风尘仆仆。
赫连子蘅拉秀娘进府,来不及走到里屋便急切的张望一眼四周,没避开苏子夜问道:“出什么事了秀娘?”
“妹子,可怎么是好哦?”秀娘拍着大腿低声喊叫,但她嗓门儿大,即便压了声音也降不下多少音量,这可急坏了赫连子蘅,就连一旁的苏子夜也焦急起来。
好在她没停顿太久,继续道:“三娃儿,不对,应该是二娃儿,他把县尉大人家小公子的脸划花喽,大人要他偿命哦,妹子啊,你赶紧的回家随俺见见大人,我急了说二娃儿的娘亲是个惹不得的夫人,让俺家那口子先拖着……”
苏子夜有一会儿工夫的眩晕,直到听见赫连子蘅急急道:“秀娘,我们边走边说。”
然后他瞧着她快走到门口的身影,晃了晃脑袋几步追上去,并吩咐人备马车。
桓阳王和苏子阳一脸疑惑,出门就听到这个乡下妇人满嘴什么二娃儿三娃儿的,似乎还焦急的很,然后就瞧着苏子夜大声吩咐下人备马车,也是很焦躁,还有赫连子蘅,看起来比他更急。
“他们突然要去哪儿,怎得不说一声?”桓阳王问身旁的苏子阳。
苏子阳耸耸肩,“不清楚,看起来很严重,我们跟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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