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北修所说的这家客栈,诡异的不像话,门前没有任何的招牌,门上也不作任何标记,门环是锈迹斑斑的铜绿,下面看不清颜色的石板上长着无数青苔,这个季节已经很稠密了,而院子里的草已经从下面的门槛缝里爬出来。
显然,这里很久没人住了。
门只是紧闭着,并没有落锁。
郁凉稍稍用力,这扇老旧的门竟无声开了,没有发出什么尖锐的刺耳声,很灵活,就像经常被人活动着。
她扭过头狐疑的看身后之人。
暮北修笑笑,一步来到她近前,说到:“进去吧。”
郁凉忽而拉了他一把,眨巴着眼睛小声说到:“我觉得这里阴森的很,不是染了什么脏东西吧?”
“哟,说什么呢,小姑娘?”
郁凉迎声看去,立即下手狠狠掐了暮北修一大把,居然走出来三个绝色的女人,瞧着样儿,前头的那个才是正主,适才的话想来也是她说的。
暮北修生生受了她这一狠招,也看向这三个女人,心道她们竟然还在!
“公子,你上次带的那位姑娘可比这个有眼力见,怎么,换了?”前头的绝色女人嚼着舌根问。
“夫君,我不喜欢这里。”郁凉不管他上次带来的女人是谁,‘大敌’当前,他要敢不和自己站成一条线,可别怪她变成蜜蜂蜇他。
暮北修先前没有妻子,那是唯吾独尊。
可现在,不用想,唯妻是尊。
“好,你不喜欢,我们就走。”暮北修十分宠溺,十分坚定的说到。
郁凉露出整齐的贝齿挂了不明深意的笑,却听见后头讨人厌又开不了屏的母孔雀再次出声了,“小姑娘莫非是怕自己相好的叫我们姐妹抢了去?”
郁凉瞧着暮北修转瞬即逝的阴冷,挽着他的手,正对这三个看笑话的母孔雀,道:“大婶儿,你说什么呢,你就算脱光了站在我家夫君面前,我都百分相信他不会去瞧一眼。”
“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的紧。”后头一只母孔雀又道。
郁凉抬头挺胸,邪笑道:“你说谁小姑娘呢,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是吗?”
“公子,你可是晓得咱这里的规矩,今儿带这小姑娘来莫非是砸场子的?”领头的母孔雀不高兴了。
“你觉得本侯的夫人说错了什么?”暮北修冷声冷气说到。
“莫非侯爷此番来是为夫人树名的?”母孔雀不惧他的气场,顶杆儿上。
郁凉反而来了些兴致,一脚踏进门槛,正视前头这只孔雀,戏笑道:“你头上的主子是谁啊?”
“你……”母孔雀正要答话,郁凉顺势亲昵的握住她的手,亲善的接过话道:“让我猜猜,是不是顾少䜣?”
女人猛地抬头看她。
郁凉笑的人畜无害,一边笑着还将其他两个女人也亲熟的握了握,“本夫人告诉你们啊,千万莫要欺负我夫君纯善,他只是不大喜欢和女人较劲,当然,除了我。”
暮北修将她拉回来,眼见这三个女人神色陡然狰狞,他愠怒道:“这种人也劳得你动手?”
“哎呀,我就是想玩玩儿吗,没事的啊,走,我们进去,我有点儿好奇,顾少䜣怎么还藏了女人?”郁凉边说边拉着暮北修绕过这三只孔雀朝里头走去。
“小鱼,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暮北修在她身后无奈的说到。
郁凉回头笑了笑道:“如此,乃是我的荣幸!”
郁凉将这院子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普普通通的,她不由咕哝道:“你不会就带我来听她们唱曲儿吧?”
“是我的错,这也是我第二次来,上次和白迎一起,到是被她们装出来的端庄亲和给骗了,不过,反正她们如今也不碍事,不如我们吃顿饭就离开吧?”暮北修有点儿内疚。
郁凉作势点头,“也好啊,那你做饭,我去逗逗她们。”说罢她就一甩袖子扬长而去,留下暮北修利落的动手做饭。
直到暮北修面都下好了,郁凉竟然没从这三个女人嘴里问出一句话,她们连嘴都不张了,而是怒目圆睁着打量郁凉。
于是郁凉接过暮北修的面一边哧溜一边将三个女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暮北修吃完,将碗随意扔在地下,然后走到立定而站的三个女人身边,正要伸手做点儿什么,郁凉就口齿不清的喊道:“你干什么?”
“没事,她们是顾少䜣山庄里的人,主要就是网罗些情报,留不留都无甚大碍。”暮北修解释着就要动手。
郁凉豁然端着碗站起来,用身子挤开他,说到:“不用,她们过会儿也就说不出话来了,再说了,没必要赶尽杀绝不是。”
“侯爷,你不怕开罪主上吗?”领头的女人沉声警告。
郁凉嗤笑一声:“你家主上如今自身难保,怕是一早就将你们忘光光了。”
三个女人用眼神交流了一阵儿,又看向暮北修,结果人被郁凉抢先一步拉了过去,她想起一件事儿来,“夫君,白迎和白榆莫非不晓得顾少䜣的身份吗?”
“应该是知道的,不过,顾少䜣的身份绝对不会被皇叔承认,所以知不知道都无关紧要,除非他……”暮北修欲言又止。
“那我们也吃好了,回府吧。”郁凉明了的如是接过话去。
暮北修默然不语,领着她离开这里后,依旧不是前往回府的方向。
“夫君,够了,等以后有的是时间出来,已经一天一夜了,父母亲也该担心了。”郁凉站在原地说到。
暮北修走了两步,倏尔回过头,两步来到她近前,认真的说到:“小鱼,你听着,我母亲,我自己想办法救,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好。”
郁凉凝视他良久,缓缓坐在地上,仰望他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不愿意!”暮北修也蹲下身,双手捧着她的脸,“小鱼,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你又不是要我的命,再说了你的母亲现在也是我的母亲,我也该尽一份儿媳的孝心才是,何况……”
“不要说了,我不同意!”暮北修打断她情真意切的话,这句话吼出来,他突然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他轻轻搂抱她,“小鱼,我害怕,我不知道你再丢下我一次,我是不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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