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剧情似乎一下子有了反转。
宽大铁线莲紫的锦衣衣袖倏地一抬,华玲珑都还没看清容晔是怎么出手的,却是见着那快至身前的茶水,似被一堵无形的墙壁给猛地一挡,然后对着原来的方向就反弹了回去。
南珏一时间躲闪不及,“哗”地一声,那口自己喷出去的茶水,却是一滴不差地浇到了自己的脸上。
对,好巧不巧地,还真的就是脸上。
下颔处一颗水珠滑下,落在地上绽开一个小小的圆圈,南珏的脸色,真的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
“噗哈哈-”华玲珑捧着肚子,确实是没忍住,直接就猖狂地笑了出来。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此言不假。
“容,晔!-”一字一顿,似是咬着牙根子生生地挤出来的两个字一般,南珏端着手里的茶杯,没控制住力道地狠狠一捏,竟然“啪”地一声将那玉瓷的杯子给弄碎了来,好在没有伤到手。
原本斜斜靠坐着的容晔,不慌不忙地直起身来,优雅如画地端起手侧的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地啜了一口,这才瞟了一眼猖狂笑着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线的华玲珑,随即唇瓣轻启:“自作孽,怨不得旁人。”
南珏磨了磨牙,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跟着飘了飘,最后到底还是冷哼一声,迈着大步就出去了。
见着南珏大踏步离去,华玲珑这才收敛了些,低眉顺眼地站好。
一时间,偌大的药草房里,便只剩下了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眸光一扫,见着天色也不早了,华玲珑清咳一声,出声开口说道:“容世子,今日就到此罢,玲珑有事便先回去了。”
“嗯。”喉间溢出不浓不淡的一个字音来,容晔站起身来,跟着华玲珑一道往外走着。
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华玲珑嘴角一抿,还是低低地开口:“玲珑来时的马车毁了,还请容世子可以先借一架府上的马车。”
原本缓步走着的容晔,却是脚步一顿,随即停了下来。
睫羽微微一垂,容晔站定,看著有些不解的华玲珑,轻启唇瓣:“为何来时不坐容郡王府的马车?”
呃--
华玲珑稳稳一愣,却是反应过来容晔的意思,也是,若不是今日不坐容郡王府的马车,哪里会让人寻了空子。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华府里的有些人,就是容不下她一个华玲珑呢?
她所求的,不过是一方清静努力地好好生活着罢了。
经历了今日的这一遭,她好像才明白,不是你不争不抢,别人就会放过你的。
蜷缩着小心翼翼地讨生活,她不想,也不屑。
既然如此,便与那些魑魅魍魉,去好好地会上一会。
“帝都皆言,容郡王府世子,惊才绝艳,倾生、倾世、倾城。”华玲珑抬眸,看向身前直直而来的容晔,满脸正色,轻声开口。
大概是猜到了华玲珑的意思,容晔睫羽一动,下眼角勾勒着的暗紫色描影缀着光影,随即淡淡开口:“所以呢?”
所以,若非她需要钱财,若非她刚好懂香,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如何会跟现如今如此卑微的她有交集?
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只是眼下,容晔的张扬炽烈,很明显会给目前的她带来很多承受不起的“关注”。
直直地对上容晔的眼睛,华玲珑神色一敛,沉声开口:“容世子乃万众瞩目,玲珑目前却只想避人锋芒。”
她不够强大,不想因为容晔而招来太多的锋芒,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
当然,她承认,是她华玲珑太过小家子气了,将毫不相干的事情赖到容晔的身上,这一点,她很惭愧。
容晔侧过首去,依稀可见那纤长睫羽的弧度,盖住了内里似拢着的一层化不开的墨,凉淡似水的声线低低落下:“如你之意。”
一句话说完,暗纹的墨靴一抬,容晔背着手,袖口处绣着的朵朵锦带花样鲜活得逼人,直直地朝着另一边走去了。
华玲珑步子一动,再没有看那道颀长的背影,径直向着府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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