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小手,一下子,又轻飘飘地便松了开来。
还不及弄花跟弄月松口气,却是只觉着下颔被人抬了起来,紧接着便是眼前一花,有什么苦涩的东西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呕-”弄花跟弄月捂着喉咙,一连干呕了好几声,试图把刚刚吞下喉咙的东西给吐出来。
华玲珑这才直起身子来,看着不住地干呕着的二人,唇瓣勾出个妖妖的弧度来,特别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别白费力气了,那是入口即化的药丸。”
弄花跟弄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华玲珑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这,奴婢们吃的这是什么东西?”
“毒药。”华玲珑拍了拍手,似乎是嫌脏一般,随即才轻声开口。
毒,毒药?
弄花跟弄月的脸色,已经白得像张纸了,她们居然吃下了毒药,那岂不是马上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饶命饶命啊,四小姐,是奴婢们做错了!-”下一瞬,似乎是反应过来一般,弄花跟弄月一边伸出手来准备扯着华玲珑的裙摆,一边尖细着声音开口求饶。
华玲珑往后轻轻一退,裙摆便从弄花跟弄月还未挨着的手间一飘,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才低低开口:“不必担心,就算毒发,那也是下个月了,只要有解药就死不了。”
弄花跟弄月神色一怔,落空的双手还悬在半空中,却是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
微微俯下身子,那一双又恢复了澄澈明朗的眸子,看着处于怔愣之中的二人,华玲珑往前凑了些,吐气如兰地凉淡开口:“所以,往后关于我的事,若是对外多说了一个字,后果记得自负。”
很凉很淡的声线,落在弄花跟弄月的耳畔间,却仿佛是涂着红信子的毒蛇一般,幽幽娆娆地顺着脖颈只往上爬。
“奴,奴婢们知道了!”弄花跟弄月终于反应过来华玲珑的意思,当下就猛地直点头,不住地一连应了好几声。
华玲珑神色一敛,却是裙摆一旋,随即迈着步子,自顾自地去了外间,只剩下房间里面犹自磕着响头的弄花跟弄月二人。
外间,也是一片黑漆漆的,还好,能够听见那隐在黑暗之中的微弱的呼吸声。
华玲珑点了灯火,只是刚刚看清楚那小床上的情景,便不由地就是眼圈一红。
是拢芝,是背朝上趴着的,小脸枕在床沿边朝外,已经昏死了过去,被汗水濡湿的发丝一绺一绺地耷拉在额间,双眉却依然是紧紧地蹙在一起,五官眉眼间皆是痛苦之色。
最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是后背处的衣裙上,因为挨了三十大板,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一片,隐隐还可以看到那衣衫跟伤口粘合在一起的地方。
拢芝的身子骨,只是比起华玲珑来说要稍好一些,可是比起同龄的正常女子,同样也是身子骨偏弱,这三十大板挨下来,若是不处理伤口,怕是很难捱过去。
华玲珑深吸了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随即在屋子里面翻找了半天,找了些药粉药材,一个人来来回回走动了半天,开始替拢芝处理起来伤口。
有些地方,因为血肉模糊,衣衫跟伤口都已经粘合在了一起,华玲珑没办法,又怕再一次伤着拢芝,又不得不处理一番伤口,便拿了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了那一块的衣料。
只是,饶是华玲珑的动作再轻再小心,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弄疼拢芝。
“小,小姐?-”极其微弱的声音,从床沿的那一头传了过来。
华玲珑哑了哑声音,听见拢芝这微弱的声音,吸了吸鼻子有些闷闷地开口回道:“别说话。”
似是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一般,惨白的小脸上浮起一抹忧色来,拢芝扯了扯嘴角:“您没事吧?”
“我皮糙肉厚有个什么事,有事的是你。”华玲珑瘪了瘪嘴,觉得眼睛有些涩便抹了把眼睛,还有些孩子气地闷声开口。
拢芝眉眼一动,似乎是想回个笑容,只是刚刚嘴角一动,便又再度昏睡了过去。
华玲珑垂下睫羽,继续替拢芝处理着伤口,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才终于停了手,只是她不放心拢芝,再加上也着实是已经累到了不行,就这么枕在床沿边守着拢芝睡了过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华玲珑被院子外清脆的鸟啼声给惊醒过来,见着拢芝还在沉沉睡着,便急急地伸出手去,探在了她的额头上。
呼--
华玲珑这才松了口气,幸运的是,并没有发烧,伤口也没有发炎,眼下是春季时分,气温并不似夏季那般炎热,小心注意着就是了。
刚刚站起身来,华玲珑却是没控制身子地往前一栽,好在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了床沿稳住了身形。
缓了缓腿脚的酸麻,还有混沌脑袋瓜子的眩晕之意,华玲珑活动活动了筋骨,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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