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华玲珑迷晕了弄花跟弄月,换了身轻便易行的装扮,便又独自熟练老道地从那院墙翻了出去。
霓魇儿倒是个有手段的,办起事来也是毫不拖沓,不过数日的功夫,便按照华玲珑的要求,既重新将小楼布置了一番,又按着那纸上列着的,将一应物料尽数买齐了来。
倒算不上整修,只是将底层的各处房间打通连接了起来,从两侧置着一方长长的柜台,一直延伸到两端,最上面,还挂着一块月牙白的纱幔,柜台里面,则是分成一个个小格子的高台,也是以月牙白的纱幔隔着,只是那纱幔之上,正中心,分别以不同的丝线绣着各色盛放的花朵,每一方纱幔上都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样,香雪兰、矢车菊、紫鸢尾、虞美人、木樨、蝴蝶兰不尽相同,还都没有重复的。
不仅如此,楼上还设了两个高台,上面似乎还没有摆什么物件,只是看起来新颖又别致。
“如何,可还满意?-”霓魇儿正撑着手坐在柜台前,见着华玲珑进来,便妖娆一笑,娇声开口。
果然,霓魇儿是一把好手。
华玲珑满意地眯了眯眼,扫视了一圈内里的光景,对着霓魇儿比了个爱心,一歪小脑袋:“呐,比个心,满意地都让我差点儿老泪纵横了。”
霓魇儿咯咯一笑,随即对着华玲珑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过来,满意地见着华玲珑又将那个爱心给收了回去,这才一撑手站了起来:“姐姐不信什么爱心,还不如下个月多发些银票实在些。”
华玲珑一弯眉眼,月牙儿似的煞是好看,特别大爷豪气地摆了摆手:“没问题,下个月翻倍都成!”
讲道理,她都拿出老本行了,还怕不能给这么个娇滴滴能干的大美人儿加个工资?
完全哦几把坑。
看来,今晚上要好好忙碌一把了,华玲珑从袖间扯了根发带,将头发尽数往上一揽,高高地扎了起来。
然后,就进了库房,叫上霓魇儿给自己打打下手,忙碌去了。
一直到了深夜,华玲珑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酸痛,这才停了手,交待了霓魇儿几句,便匆匆赶回府去了。
刚从院墙上翻过,还没来得及往下一跳,便听着另一道带些冷硬的熟悉声音--“长本事了,这么晚回来,连翻墙都学会了?!”
猝不及防的一道声音,倒是不怎么吓人,只是惊得华玲珑脚步一歪,差点就没稳住身形直接跌落了下去。
好在及时定下心神,华玲珑一撑手,动作特别老道地翻下了院墙,又拍了拍身上的衣裙,这才看着对面的人影。
身形颀长,正背着手看着华玲珑,相似的眉眼之上还带着愠怒之色,可不就是华白琛么。
华玲珑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边抬脚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还不忘特别不要脸地回了一句:“好说好说,上不得台面。”
华白琛拢着眉头,又见着华玲珑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束,登时就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好好管教一下华玲珑,一伸手就擒住了华玲珑的手臂,冷声开口:“华玲珑,你看看你这像个什么样子?!”
华玲珑正觉着困乏呢,一时间又被华白琛擒住了手臂,登时就觉得有些不耐起来,一张嘴就回了一句:“要你管?-”
华白琛却是不曾松开擒着华玲珑手臂的大手,被华玲珑的一句话一激,本来想大吼出声的,却又怕招来耳目,只得压抑了声音咬牙切齿地开口:“老子是你哥,我不管谁管?!”
哟,现在记起来是她的哥哥了?
也不知道怎么地,大概是长期被憋屈的情绪一瞬间就爆发了来,华玲珑猛地一挣扎,对着华白琛低吼了一句:“我他妈受苦受累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一句你是我哥?!”
擒着华玲珑的大手,一瞬间便松了开来,华白琛看着自己的手心,才感觉到之前擒住的手臂似乎干瘦得只剩骨架,连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长。
月色下,华白琛的脸色,似乎都同样泛上了一抹苍凉。
“玲珑,是我没有护住你。”哑着嗓子低低开口,华白琛低下头去,颀长的身形似乎拢着一层化不开的薄雾。
是啊,若他当时护住了华玲珑,何至于让她受这么多的苦难?
说来说去,还是怪他无用罢了。
心脏的某个地方,似乎被针刺了一般猛地一缩,华玲珑看着身前的华白琛,一时间竟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罢了,华白琛其实,也就只比华玲珑大三岁啊,当年,应该也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孩童罢了,又如何能够护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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