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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喝酒误事

妆华 酒木子 4915 2021-04-02 20:55

  华玲珑的心,一下子便安定了下来。

  是啊,容晔他在呢,还是他。

  华玲珑下了马背,借着容晔托着她的大手,直接就赖进了他的怀里。

  略带的风尘气息,却是一点儿都不狼狈,还有那鼻尖环绕着的熟悉香气,依旧是那般惑心又好闻。

  此次一战,胜负已分。

  凰顾言只是低声笑了片刻,随即狠狠地一撑手,估计是使出了最后一股力道,身形跟着一跃而起,手里的长剑飞射而出,却是直直地向着那城墙刺去。

  半空之中,紧接着便传来凰顾言那极为低哑,又极为无力的一句话音:“容晔,你赢了。”

  是啊,是容晔赢了,赢了他,也赢了她。

  或许,这帝都,既然生了容晔,就不该再生他凰顾言的。

  两个人,原本注定就是不能共存的。

  向来无尽潋滟的桃花眼,却是再窥不见一丝一毫的光泽,只留一片黯淡无光,就好像,是那一根原本亮着的蜡烛,一瞬间便熄灭了下来。

  噔--

  那疾射而出的长剑,先是重重地在那城墙上一磕,溅出朵朵火花来,随即那长剑,方向跟着一转,竟是又直直地弹了回来。

  睫羽一阖,盖住了那早已黯淡无光的桃花眼,那一抹满是灰败之意的墨青色身影,竟是直直地朝着那飞射而来的长剑迎了过去。

  凰顾言这是--

  华玲珑眼眸跟着就是一缩,这才明白过来了凰顾言的意思,竟是如此决绝的意图。

  呲啦。

  长剑贯穿身体的声音,那半空之中,跌落下来的,却是又多了一道女子的身影。

  那一柄长剑,剑尖上似乎还有一滴血珠落了下来,而被那长剑贯穿身体的,却是颜筱萌。

  “噗-”一口血雾,就这么喷洒了出来,在空中开出一朵绚烂之至的血花来。

  齐齐坠地的两道身影,凰顾言抱着颜筱萌的双手,都是在掩不住的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颜筱萌挡了下来?

  颜筱萌是无辜的,该死的人是他,都应该由他来受着才是,而不是这一个一直心心念着他的女子啊。

  “言,言哥哥--”颜筱萌一开口,又是一口鲜血直直地顺着嘴角直往下滑落,另一只手,却是努力地攥紧了凰顾言的衣襟。

  明明是该万分痛苦的表情,只是那一张原本娇媚似月的脸蛋上,竟然反而带上了一抹难得的高兴之色。

  是啊,她是该高兴的,她还是第一次,像这般被言哥哥给抱在怀里的。

  贪恋了许久的怀抱,终于成了真,如何能不让她高兴?

  薄唇蠕动了一下,凰顾言终于有了些反应,灰败不堪的桃花眼里面竟是掺上了一抹薄雾似的水光,大手在颜筱萌那张似月的脸蛋上,轻轻地拂了拂那散落在额间的一缕碎发,唇瓣间跟着发出带了颤音的话语来:“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颜筱萌对他的情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有一个女子会爱他至此。

  母妃教他的,永远是保全他自己,爱他自己,可是,这世间,竟是还会有一个女子爱他,远胜过了她自己。

  给了他情,给了他爱,甚至,到最后连命都给了他。

  对于颜筱萌,倒死,他都是愧疚的。

  只是,这一刻,他却是觉得铺天盖地的后悔之意,一下子便席卷而来。

  童言无忌惹人欺。

  如果,他在招惹了颜筱萌之后,从此便一心一意爱上了她,那么眼下,又会是何种光景呢?

  或许,也是儿女成群,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吧。

  黯淡的桃花眼,似乎划过了一抹迷离,凰顾言就这般怔愣着,失神的眼眸里面瞧不着丝毫的焦距。

  “言,哥哥-”越来越淡的气息,颜筱萌只是努力地睁着那一双丹凤眼,看着身前凰顾言的那一张脸,唇间吐出破碎不堪的一句话来,“你,你再抱抱我--”

  是她太贪心了,贪心到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可是她也好冷,冷到连骨子里面都在泛凉。

  下一瞬,那原本紧紧攥着凰顾言的衣襟的一只手,却是犹如一只破败的枯叶蝶那般,轻飘飘地就落了下来。

  那一双丹凤眼,还是睁着的,却是只看着身前的凰顾言,只是,已经再没了丝毫应有的气息。

  长剑贯穿了身体,颜筱萌本就是只靠着最后一口气了,眼下,已经是极限过后的死寂了。

  凰顾言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那毫无气息,却是依旧定定地看着他的那一双丹凤眼,相对的桃花眼里面,跟着溢出了泛着猩红的泪意来。

  大手,轻轻地拍了拍颜筱萌的后背,似是在哄着她一般,凰顾言轻声开口:“好,言哥哥再抱抱你。”

  收紧来的大手,伴随着刀剑入骨的细微声音,凰顾言的确是将颜筱萌紧紧抱在了怀里面,那墨青色的后背上,也现出了一柄染着鲜红的剑尖。

  一柄长剑,贯穿了两个人,看着,像是两个人相拥而眠。

  华玲珑原本对于凰顾言的恨意,在这一刻,却是化为了乌有,只是看着那再没了气息的两个人,竟是觉得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只往上泛。

  一只纤白的大手,却是缓缓地覆在了华玲珑的眼睛上面,另一只手圈着华玲珑的腰身,却是轻轻柔柔地将她的脑袋给埋在了自己的衣襟前。

  浓黑纤长的睫羽跟着往下一划,容晔淡淡地睨了一眼埋在衣襟处的那黑黑的发顶,随即才低声开口:“回去吧,让南玨给你看看伤口。”

  华玲珑只是乖巧地窝在容晔的怀里,跟着就轻轻地应了一声:“好,我腿软,你抱我。”

  容晔却是没有再接话,只是随即大手一动,便将身前的华玲珑给打横抱在了怀里,脚下的步子跟着一动,却是直直地向着那城门处走去。

  灰蒙蒙的天色,终于,啪嗒,啪嗒,开始落下了小雨来。

  帝都城墙外,唯一的一丝血腥之气,也渐渐被那雨水给打落了下去。

  脖颈处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花,华玲珑先前倒是不觉得疼,眼下一放松,这才觉得有些疼起来。

  大概是太放松了,华玲珑却是没撑住地在容晔的怀里睡了过去。

  --此处是无声无息的分界线--

  这一场镇压叛乱之事,帝都城内却是并无丝毫消息。

  到底只是打着的一个并不光明磊落的幌子,并没有丝毫的消息流传出来,大抵是被人给封锁了下来。

  百姓只知,当朝太子和太子妃,染了重病,齐齐暴毙而亡。

  知情的,除了容晔这边的人,当日在城墙之上的士兵,尽数不知所踪。

  至于华安玥,早已经被人斩杀在城门之外。

  当今圣上凰烠,年老体衰,退位让贤,由膝下的二皇子凰宣倾登基,容郡王府容世子依然代为摄政王尽心辅佐。

  一切,都被压了下来。

  唯有一个重大消息,那便是大败敌军凯旋的容郡王府容世子,当今容摄政王,不日就会跟郡主府的华玲珑小姐大婚。

  帝都城内,因为这一消息,冲刷了之前的雾霾之意,也是再度热闹了起来。

  虽然婚期逼近,华玲珑却是莫名的有种恍惚之意。

  这怎么,说娶就要娶她了?

  自那日从容郡王府处理好伤口之后回来,华玲珑已经连着喝了好几日的大补汤,都是被霓魇儿给逼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好处。

  这一日,华玲珑捏着鼻子,在霓魇儿那风情万种的一双美眸的直勾勾注视之下,努力地喝完了那一小蛊的十全大补汤。

  见着华玲珑老实地喝完了那一小蛊的大补汤,霓魇儿这才红唇一勾,对着华玲珑抛了个赞赏的笑媚眼过来:“不错,喝得真香。”

  华玲珑一把丢了手里的汤蛊,又极为粗鲁地抬起袖子来抹了一把嘴巴,这才一脸忿忿地看向旁侧的霓魇儿:“老实说,你到底是收了什么好处?”

  每天都往她这边跑,先逼着她喝完了补汤,然后再拎上拢芝又去香药阁忙活,如此尽心尽力,都让华玲珑有些怀疑面前的这个妖艳贱货是不是被人给调了包。

  纤纤玉手掩着嘴角清咳了一声,霓魇儿看着华玲珑一脸忿忿的表情,跟着就烈焰红唇一撅:“说什么呢,姐姐这不都是为了你好么-”

  华玲珑嘁了一声,反正霓魇儿就算真的收了什么好处也不会告诉,索性也就不多问了,只是跟着就站起身来,大概是喝得有些撑,背着手去院子里面散了散步。

  早春,已经悄悄地到来了,万物复苏,到处都是一片草木的香气。

  华玲珑瞧着院子里面的那一些花花草草,竟是一下子便想到,再过不久,便又是容郡王府的那满园子海棠花盛开的时节了。

  若是她嫁了过去,那便可以与容晔好好地赏一赏那满园子的朵朵胭脂了。

  一念至此,华玲珑竟是有些沉不住气,连带着原本清浅的呼吸都跟着加重了一些。

  妈诶,明明只是这么想一想赏花的事情,竟然会让她有一种看了春宫图的脸红心跳之意。

  呼呼,华玲珑你得争气一些--

  华玲珑一连长长地呼了好几口气,这才觉得有些收敛了下来,大白那崽子一个冬季也长肥了不少,一屁墩儿坐在地上,远远瞧过去就像一团白发糕。

  大概是觉得华玲珑此刻的神色有些诡异,大白叽叽地叫了两声,似乎略带鄙夷之意地看了华玲珑两眼。

  婚期,真的近了。

  容晔应该是在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情,已经连着数日都不曾来见过她了。

  她倒是比较清闲,除了之前过来府上的几位绣娘,给她量了量身形的尺寸之后,一直都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唯一忙了几天的,便是香药阁那边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何,香蕃这个月的订单,倒比之前还要添了一些,搞得她都有些应接不暇。

  好在,没日没夜地忙活了几天,总算是清闲了下来。

  只是一清闲,竟是觉得这时间过的有些慢了起来。

  不过,听说帝都还有一个习俗,那便是在成亲的前三日,男女双方是不得见上一面的,为了吉利。

  今日,便是临近婚期的前三天,想来更是不可能见着容晔了。

  华玲珑还以为,真要到了那一天,她应该是不会紧张的,只是还没到那一日,离着还有两天,她便已经紧张兮兮了起来。

  先是在屋子里面上蹿下跳了一阵,随即又带着大白在院子里面溜了一圈儿,然后又去拎了一坛子的上好酒水过来,灌了一坛子好让自己给冷静下来。

  倒也别说,这一坛子的酒水下肚,倒是让华玲珑觉得冷静了下来,只是,还有些飘忽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进了屋子,又迷迷糊糊地摸到了桌子前面坐了下来,华玲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趴了多久,反正最后就这么睡了过去。

  睡得有些难受,倒不是硌得慌,就是觉得脑子有些混沌,中间还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气。

  “唔-”蹙着眉低吟了一声,华玲珑还没睁开眼睛,正准备好好地伸个懒腰,却是觉得似乎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莫不是昨儿喝多了还留下了后遗症?

  难怪容晔从来都不允许她碰酒,果真是该好好听话的。

  华玲珑猛地睁开眼睛来,却是见着自己竟是在一架马车里面,很陌生的摆设跟布置,让她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明日,她就要跟容晔大婚了,可是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华玲珑蹙着眉尖,心间莫名地就染上了一抹不宁之意,正想着,却是见着那马车的车帘被人给掀了开来,紧接着便又坐进来了一人,还伴随着一道清脆的银铃铛声音。

  一袭合身的浅灰长袍,腰间也是挂着一个小巧的银铃铛,有些冷硬的脸部曲线,偏自然的黄色肤色,还有那与之相配的一头栀黄色的发丝,用发带高高地束在脑后,唇色却是偏淡,莫名地就给人一种凉薄之意的浅浅珍珠红之色。

  如此之人,华玲珑自然还有些印象,虽然只打过一次照面。

  那一次的照面,就跟眼下一样,还是那么的不怎么有个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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