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将信将疑，可对方一身仙风道骨，气宇轩昂，深信他绝非庸人，“法师，俺住在村里，今年二十有八，因家里穷，相貌丑陋娶不到媳妇，法师能否帮帮俺？”
梨璐刚想说“好”，被祈慕沉敲了下头，嗔她一眼，梨璐扁嘴，继续装道童。
祈慕沉看着小伙弯唇一笑，绝代风华的气韵闪了小伙的眼，小伙揉揉眼角，以为自己看见了土地公，要是让梨璐知道小伙心中想法非得笑哭了，在她印象里，土地公公都是慈眉善目的老人，祈慕沉的模样和土地公差距甚远吧？
“本座只给有缘人出谋划策兼美容修身。”祈慕沉端起世外高人的架子。
小伙差点给他跪了，这气质跟土地公太像了。
“法师，你看我和你有缘么？”
祈慕沉拈起一绺青丝迎风而立，仰头闭目，好似在聆听自然，又像在冥思什么，稍许转身看向小伙，“本座刚刚用心与自然交流，自然告诉本座，咱们有缘。”
梨璐差点踢他，才能扯了。
小伙对自己的相貌特自卑，一听眼前这位高人有心帮他，立马展现一抹大大的笑容，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他不吃亏，“那劳烦法师去俺家走一遭。”
祈慕沉摇摇羽扇，“本座可为你洗颜换面，但本座需要几个见证者，你能带来么？”
“法师需要多少，俺都能筹齐。”
“自然是多多益善也。”祈慕沉撂袍迈步，摇着羽扇往村子里走去，梨璐吹吹羊角胡，心道臭狐狸装得挺上瘾啊，知道这样还不如她来假扮道士，收回思绪冲小伙笑笑，背起药箱，扛起竿幌跟上前。
小伙被她的甜笑齁了一下心房，傻傻自喃，“连道童都如此出尘，该法师了不得，不过小道童咋蓄胡子了？”
梨璐和祈慕沉走在前边，梨璐仰头睨他一眼，阳光正盛，在他的五官上映照一层冬晖，宽大的道袍随着步子摆动，脚步生风，望之不俗，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真可能被他忽悠了。
梨璐撇嘴，“道貌岸然”的臭狐狸，当初就是端着一副清高温润的模样把她骗到手的。
祈慕沉知道身边的小姑娘在一劲儿瞅他，嘴角扬起弧度，偏头瞧她，“被为夫迷晕了？”
梨璐冲他皱鼻子，他拿扇子敲她，眸中流光溢彩，随后转头看向小伙，“前方是分岔路，请带路。”
小伙忙点头，法师的声音比山洞滴水声都空灵，果然是高人，一定不是吃柴米油盐长大的，“法师，您平时都吃什么？”
“正常……”
“我们法师每日以甘露为饮，以花蜜为料，以蒲公英的种子为食物，以风雨为被褥，从来都是以绝世高人的标准衡量自己。”梨璐打断祈慕沉的话，说得一本正经。
“俺就说嘛，法师周身的气韵岂是寻常饭菜能滋补出来的，俺今儿是多幸运，能遇到两位呀，待会儿的午饭，俺去附近养蜂人的家里要几罐蜂蜜送给法师，再为法师选些菜种拌蜂蜜，这个季节没有蒲公英，法师见谅。”
“不会，本座不是每日都饮用食物，今日刚好不需食用。”祈慕沉皮笑肉不笑地瞅瞅梨璐，梨璐补充，“对，法师昨日刚吃过，小哥不必为他单独准备。”
三人一路聊着无关紧要的话抵达了小伙的农舍。
院子大概二十见方，种了不少花草，还拴着耕地的黄牛，正房建在台基上，修葺的规整，台面上堆满用粗布盖着的玉米，看样子他的家里较为殷实。
穿堂支起一口大铁锅，左右各有一间卧房，屋内一股伴着牛粪气息的土炕味，并不难闻，是地道的农舍才具有的味道。
左卧用来做客堂，小伙引着他们入内，时至晌午，小伙没着急请祈慕沉为他“换颜”，先去灶台前烧火做饭，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为梨璐摆上两盆炖菜和几张玉米饼。
梨璐坐在土炕上，香喷喷咬着玉米饼，祈慕沉坐在她身边看着，小伙一直忙前忙后，“两位稍后，俺去趟养蜂人家里。”
“不必麻烦，本座不饿。”祈慕沉起身挽留。
小伙特热情，不顾祈慕沉的拒绝，一溜烟出了房舍。
祈慕沉摇摇头坐回炕沿，扣住梨璐的手腕，低头咬了口玉米饼，怪嗔地瞪她，梨璐也没想过小伙是一根筋，耸肩道：“我是在配合你，瞧瞧，多有说服力。”
“你就胡编吧。”祈慕沉拿起玉米饼刚咬一口，小伙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告诉他们铁锅里有蛋花汤，祈慕沉差点呛到。
梨璐下炕去盛汤，帮他顺气，“来喝一口，大法师别噎到。”
祈慕沉瞪她一眼，慢条斯理食用了一张玉米饼，又用她的筷著夹了几口炖菜，以防被小伙发现端倪。
小伙回来时，手里捧着一碗拌了蜂蜜的菜籽，憨笑着递给祈慕沉，祈慕沉看着小伙真挚的眼神不好意思拒绝，端在手里犹豫了半饷，“你快用膳吧，咱们好开始为你‘换’颜。”
“诶。”
一刻钟后，二十多个村民进了卧房，看见祈慕沉和梨璐后开始背地里交头接耳。
一个抽旱烟的老头半倚在土炕上，先吸了一口，随即吐出几个烟圈，“洼子叫俺们过来干嘛啊？大中午的，俺和老伴还想午休呢。”
叫洼子的小伙也不知道祈慕沉叫他们作甚，只是按着法师的吩咐唤来了他们，想起祈慕沉刚刚的话，答道：“法师要为俺换颜，俺让大伙见证下。”
“啥玩意？换颜？”老头磕下烟杆，“你长得丑，咋换不都一个样。”
梨璐嘴角抽搐，南郊的村民都这么直接么？这话跟损人差不多了。
洼子低头看地面，“可不嘛，所以想试试。”
一名年过三旬的农妇笑笑，“等新一批驻颜蛊炼制出来，洼子也买一只，待到五六十岁，别人都老了，你还年轻，到那时谁都不会说你丑。”
炼制驻颜蛊的配方景栅是保密的，因此每年只能炼成一百只，很多百姓根本抢不到，梨璐问道：“你们村子里有多少人接种了驻颜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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