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很恭敬的回答道:“王爷,不要说是你,包括我在内,朝中大臣没有不感到惊讶的。但是楚昊天谋反证据确凿,刚才圣旨中所说,都是皇上的意思,微臣之所以前来,正是为了捉拿楚昊天,以及和他有关系的人。”
官场上最怕株连,简亲王心中不悦,到底顾忌皇帝,皱眉道:“楚昊天连同他的手下都陷在北元,这里没有他的人,你恐怕是来错了!”
沈毓干笑两声:“王爷睿智,不过这些跟楚昊天有关之人,属下已经基本掌握,其中一人正是在军中前锋营。”
简亲王没有说话,而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沈毓。
这种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真好,沈毓心中得意:“此人就是前锋营的女医罗思雨!”
简亲王还没有说话,崇飞虎已经怒不可遏,他质问道:“沈大人,你可有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不能告诉你。”沈毓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在这些人中,他唯一畏惧的就是简亲王,崇飞虎再勇猛,也不敢对他如何。
“你准备拿罗思雨怎么办?”崇飞虎面色铁青,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沈毓庄重的冲着南边拱拱手:“自然是锁拿进帝都,交有司严加查处。”
这一下好几个男人同时出口道:“不可!”
沈毓愣住了,他只知道罗思雨曾经跟崇飞虎关系不错,却没有想到简亲王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她。
沈毓无奈的摊摊手:“那么依着王爷的意思该怎么办?”
简亲王久在朝堂,非常了解这些所谓的谋逆是怎么回事,自然不会在此事上纠结,他淡淡笑道:“罗思雨给我看过诊,她只不过是个娇弱的女孩子,哪里有谋反的能力?我愿意为她作保,你只管回帝都去,就跟皇上说这女子我保下了!”
沈毓心中痛恨,他罗织罪名攀扯罗思雨,正是要从她口中找出陈汉明的赃物,那可是一大笔财富。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有好几个人愿意为她出头。
他故作沉吟:“王爷,这件事是皇上的意思,对于叛逆,斩草务必要除根,否则就会埋下祸根。微臣不敢做主!”
简亲王点点头道:“知道自己不能做主,你还算本分,记住,手别伸得太长,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了这句话,他不再搭理沈毓,起身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施施然离去。韩少华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到了这时才开口道:“首辅大人,我可以保证军中没有内奸,恐怕大人要白跑一趟了!”
韩少华也带着崇飞虎离去,只留下沈毓呆愣在原地。大约他是自古以来最不受待见的钦差了。
崇飞虎气呼呼的回到了军营,喝了一壶冷茶这才消了胸中的火气,他突然想到,罗思雨既然能被人从军营中掳走,那么也有可能被沈毓抓走。他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忙起身去罗思雨的帐篷查看。
事实证明,他没有想错,当崇飞虎赶到的时候,沈毓的钦差卫队,已经将那些在附近巡哨的军卒都控制起来了。只有陈留,还仗剑守在帐篷门口。
沈毓负手而立,傲然看向崇飞虎道:“怎么,将军想违抗皇命?难道你已经被楚昊天的附逆说动,也要造反不成?”
崇飞虎根本不说话,他默默向前走着,身上带着军人一往无前的嗜血气质,那些钦差卫队的人都被震慑,不敢动他。
沈毓却看出来他想干什么,忙怒道:“还不快拦住他!”
已经来不及了,崇飞虎如入无人之境,走进帐中拉出罗思雨向外走去。罗思雨已经被这场突变吓得花容失色,苍白着小脸跟在崇飞虎身边,楚楚可怜。陈留持刀警惕的跟在后面护卫。
这时钦差卫队那些人才反应过来,忙扑向崇飞虎。崇飞虎于万军之中取大将首级,那是何等高明的身手,现在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略略闪身,又飞腿几下侧踢,就解决了好几个卫士。见此情形,那些被控制的军卒都呱噪起来,纷纷开始反抗,主将都动了手,他们哪里按捺得住!
沈毓气得吹胡子瞪眼:“反了,简直是反了!还不快给我拿下!”
这时士兵们脱离了控制,开始跟卫队对抗,那些卫士哪里还有余力捉拿罗思雨,现场乱作一团,崇飞虎顺利的带着罗思雨离开。
沈毓带着几名亲随紧跟在他身后:“崇飞虎,你可要想清楚,帮着这个女医就是谋逆,助纣为虐,罪加一等。”
崇飞虎从开始动手至今,一言不发,只是拉紧罗思雨的手大踏步向前走。罗思雨心思剔透,又听到沈毓这样说,已经将事情猜出了大半,她知道崇飞虎此刻是冒着天大的风险在维护自己。
罗思雨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痛恨崇飞虎背叛自己,另一方面,崇飞虎待她不薄,尤其是她一直疑心,哑巴大山就是崇飞虎假扮的。此刻的情形与当初逃离帝都何其相似,崇飞虎一言不发,犹如山一般护在她身边。
千头万绪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罗思雨在心底叹息一声,打消了挣脱崇飞虎的念头。
沈毓见说不动崇飞虎,又转向罗思雨道:“你这水性杨花的女子,好不知羞,当初你羡慕楚昊天权势熏天,弃了崇将军投入楚昊天的怀抱,现在楚昊天倒台,你又巴着崇将军不放!这行径何等无耻,你还不束手就擒!”
这时候,这一队形迹诡异的人,已经引起了许多军卒的注意,大家看到主将在前,不由得远远坠在后面查看究竟。
比起崇飞虎,罗思雨更恨的是沈毓,此人道貌岸然,极有可能就是北元人潜伏在大周最大的密探,偏偏深得皇帝宠幸。他再三对付自己,罗思雨可不打算就这样让他羞辱了去。
她冲着沈毓做了一个鬼脸道:“比起来无耻,谁能超过你首辅大人?为了锦绣前程,就连身边的女人都可以送给别的男人。”
沈毓脸色大变,这件事是他不能言说的心底之痛,偏偏在朝堂之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切了求生,将宠姬献给了皇上。只是在朝中无人敢说罢了。
罗思雨不是不怕沈毓,而是她知道,沈毓想从从她身上找到陈汉明财富的线索,对她志在必得,一旦她落入沈毓之手,面临的也是生不如死的非人折磨,还不如趁着现在加以还击,哪怕只是口舌之利,也不能让沈毓白白折辱。
沈毓抽出佩剑,向罗思雨刺去,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绿云罩顶,更不能容忍的则是,这件事被路人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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