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叙突然有些无地自容，神色慌乱，不知该如何出口。

　　他该怎么说才能让卫明歌站在他这边呢，虽然她本就没有好好辅佐他。

　　“我……我做了一个梦！”

　　“梦？”她重复了一遍，“什么梦？我倒是好奇是什么梦可以让你这么恨他，甚至下了杀心！”

　　对于卫明歌说的话，他沉默了，她既然这么问，自然也就有心是站在他那边，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说出来不久暴露了吗，他可不会这么轻易说出来，特别是在某些事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

　　他终于点点头，“你在以什么身份问我呢？”不是他想为难她，只是想捋清楚一些事。

　　他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眼里或许有些小期待。

　　接受到他火热的目光，卫明歌有些窘迫的转了头，“我？我当然是瑞国的女相，你觉得我是什么身份！难道我还有别的身份吗？”

　　这是逼着她摊牌是吗！不论如何，她到底还是要先稳住他，瑞国其实离不开他，若是想做什么，当然要等到时机成熟。

　　付叙似乎对她的回答不满意，呵呵一笑，“大人果然深谋老算，这是一点儿缝儿都不让我插呀，大人这么聪明，那我又岂是傻子？”他说得极慢，像是怕卫明歌没听清。

　　怒视他一眼，付叙是真傻还是怎么的，睿帝还躺在床上，不管他是不是昏迷，好歹也仔细着吧！

　　门外——

　　月色照在卫明歌，将她的疲态尽显，付叙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或许只是一时迷乱，他竟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或许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安慰的动作，但他没想到卫明歌会受惊的慌忙躲开。

　　手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也不知该放下还是继续。

　　卫明歌拢了拢领口，为了缓解尴尬，转头问道，“说吧，你做的那个梦。”

　　“你很好奇？”付叙往前跨了一步。

　　卫明歌点点头，“应该有点儿吧！”

　　“什么叫应该有点儿？”付叙被逗笑了，她这话都能说得出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嘛，什么叫应该有点儿？”

　　冷风吹过，气氛有些冷。

　　付叙终于意识到，现下真不是个开玩笑的好时机。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有的是嘛。

　　付叙用手肘碰了碰卫明歌，“还是那句话，你先告诉我，我才告诉你。”

　　卫明歌白了他一眼，“是不是男人？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似的，不说就不说，感觉我好像对你的梦很感兴趣似的。”

　　“那我问你一件事，你认真回答我好吗？”他的语气温柔，像是早春三月的垂柳浮在水面上，让人心痒痒。

　　卫明歌却没什反应，可付叙知道她听到了。

　　他自顾自地说，“你派兵去救陆复明，是真的去救他，还是只是做个面子？”

　　若是换做平常，卫明歌不做思考便可以答，我当然是救他了。

　　可是这次，她迟疑了，“为什么这么问？”

　　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事，还是只是想要知道她心里真正的立场！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卫明歌选择坚守自我。

　　“只是好奇，明歌的心是飘的，我怕有一天我没有跟着你的脚步走。”他像是苦笑了一下，却又在卫明歌看他时恢复如常。

　　若是此刻还不能懂付叙的心，卫明歌也太傻了。

　　她也有些不懂，心里那股沉重的心跳，是不是真的是为了这话加快的。

　　付叙决定紧逼，“现在可以说了吗？”

　　卫明歌虽然心有些防备，但总归是一路人，还是说了出来。

　　原来，这不过是卫明歌内心煎熬的不同立场。陆复明没有错，错在卫明歌没有站在他那边，陆且徐也没错，不过是卫明歌选择他罢了。

　　可她在那时候犹豫了，所以被他看了出来。

　　人做选择时往往会顾及另一个人的感受，这或许是人之常态。付叙可以理解，但不代表接受。

　　“大人还是早做决定的好，切莫到最后，伤的是两个人。”付叙好心地提醒。

　　对于付叙晦暗不明的话，卫明歌觑了他一眼。

　　其实她也没有搞清楚自己心中的定位，口口声声说要行动的是自己，摇摆不定的也是自己，真是！

　　显然，她的迟疑让付叙有些焦急。下不了狠手，梦里的一切便会在实现，而她也将会跌入深渊，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掉下去。

　　或许推她一把也行，反正不能再让她涉险，而他在之前是不相信那个梦的，可它竟然一步步的全都实现了，先是父亲，然后是他，而现在是卫明歌。

　　他也有疑惑过，梦里不都是反的吗？梦不应该记不大清吗？他的梦不仅没有反过来，还一步步更加丰满，连带着他忽略的某些细节都发生了，他不得不引起重视。

　　“夜深寒重，世子早些回去吧！”卫明歌不欲多说，便要先行离开。

　　付叙叫住她，“明歌，我是为你好，你不应该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吗？”

　　“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懂。

　　她的停顿，恰恰正中付叙所料。

　　“让朝臣稍安勿躁，表面上下令援军前去救援，却又只是远远观望，若不是当初我救了他，或许正好应了你的心意吗？”

　　卫明歌目光一敛，她果然小看了付叙。他说得没错，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可到最后一刻亲眼看见寒山玉想要杀他时，她还是阻止了。

　　想到此，卫明歌不免还了嘴，“你猜的没错，那你又为何要打乱我的计划呢？”

　　她的话充满了针对性，颇为不善。

　　付叙呵呵一笑，不过没有到达眼底，“明歌不就是专门选的我吗？又何至于现在不认了呢？你明明知道我这个人虽然平日吊儿郎当，看着就没有稳心，可恰恰是这一点，你押准了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别人手里，所以，你让我去了。”

　　“啪啪啪~”卫明歌脸上尽是赞美之意，“世子果然聪明，可你想错了一点，我根本不知道你会救他回来，虽然最后我后悔了。”

　　冷风吹在她脸上，平淡而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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