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边的亭上吧！”

　　“嗯”寒山玉迟疑了下，侧身扶了她一把，两人一同登上了那所局于高处的凉亭。

　　上坡的路并不好走，由于日久没有人来，杂草爬满了脚，步履维艰。

　　亭上生高，可眼观四路，就如画中画，每一人，一草都可见得清清楚楚。

　　扶着卫明歌坐于一角，寒山玉倒没坐。拿着手里的剑望着远方，等着卫明歌说。一时，卫明歌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寒山玉也不急，摩擦着手里的剑，像要把它磨的发亮似的。

　　“画”中走入一群人，于前的是两个贵公子模样的男子。不过两人的气质不同，一人头戴白玉冠，轮廓分明，身着绯色上等绸缎，上面绣着淡竹纹路，腰别着银丝线装饰的鱼袋，手持一把折扇，颇有风流公子的佻达之像，眼中有沟壑，一眼万年！

　　反观另一位，气质上便差了一大截。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可是没有让人一眼就被抓住的感觉。他上马的动作极其笨拙，许是腿太短，他每次都不能跨过马身。绯衣男子的无声地笑了，却顺手给了一把力，男子终于坐上了马，却怕得只敢趴在马上，不敢直起腰来！惹的身后的一片随从直低着头哄笑，他也不恼，脸上依然呆傻！

　　见卫明歌眼神不对，顺着她的眼光，居然是两个男子。但不管是从衣着还是身形，容易给人好感的的却是那个烨然公子！

　　两个男子骑马离开他们的视线，寒山玉一转头，便对上卫明歌意味深长的眼神。

　　颇为奇怪，她问道，“有什么事就说！”被她这样盯着很心慌，语气有些不耐。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在做些什么吗？那我先问你些事。”

　　“你说！”大大咧咧的语气，倒像是卫明歌的不是了。

　　“刚才过去的那两个人，如果非要让你选一个愿意做他妻子，你选哪一个？”

　　斜视了一眼刚才的山脚，那里已经没有人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若是些害羞的女子，此刻一定是羞红了脸，哪有人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这种事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这种事，还是父亲说了算，虽然她并不看好她的父亲。

　　“别给我转移话题！”不似刚才温柔的语气，卫明歌突然正了声色！

　　寒山玉努了努嘴，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当然是那位俊俏的公子了，是谁都会看好他吧！”

　　“那你觉得你姐姐会选择哪一个？”

　　“有什么不同吗？姐姐与我从来都是相同的喜好！”满不在乎的语气，“再说了，另一个男子怎么会招人喜欢，笨头笨脑、傻乎乎的，若是哪天遇见困难，估计他还要我保护她呢！”

　　卫明歌释然一笑，“我敢肯定，你姐会选你想不到的那一个！”

　　“为什么？”是反问，不是疑问！

　　“因为你的姐姐心中有野心，有抱负！你说的那个笨头笨脑的男子着朱色外衣，你可知那代表着什么身份，就算是他是个傻子，你姐姐也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只要他愿意！虽然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但是过了这么久，我却觉得我比你更懂她。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有些事她不与你说，而选择告诉我！”卫明歌说得一脸云淡风轻，让寒山玉感受不到一点情绪波动。“撇开这些不说，你是她的亲人，而我只是一个道同而志和的人。她的心里有沟壑，可她不希望你参与进去，因为一旦陷进去，就脱不了身了！可你看看你现在，果然你还是太年幼！”

　　寒山玉不服得嘴硬道，“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总是老气横秋！”

　　“我老气横秋……”卫明歌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老吗？她怎么不觉得，许是这一年做了太多事，心里太紧张，说话都味道都变了。

　　晚上是在寒家吃的饭，三菜一汤！味道不错。再配了点小酒，简直人间仅有！

　　寒山玉抹了抹嘴，豪气大发，“想当年，我冷剑一扬，仿佛剑圣再临。只见我微微动了动手，生生击退了一对恶霸，那女子偏不感激我，还吓得晕了过去，唉……”说完，一把倒在狼藉的桌上！吓的寒成蹊一把手垫在她脸下，怕她疼！

　　卫明歌只是轻啐一口小酒，心里确实慢慢的羡慕。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轻易的选择她们，为什么愿意一点点为她们筹谋。就算知道她们并没有真正当她是自己人！

　　“师傅，她说胡话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我扶她回去吧！”

　　“好！”

　　卫明歌知道自己睡不着，躺在床上不过是个寄托。

　　“明月何时照我还？明月当能知我意？”潇洒的拉上被子，闷头强制入睡！

　　第二日，寒成蹊突然要上街。虽然奇怪，卫明歌还是陪她去了。寒山玉一早便被姜氏叫了去，所以此刻不在。

　　正值寒冬，上街真的不是明智之举！寒风呼啸，卫明歌无数次回去的理由都想好了，眼见寒成蹊大踏步向前，想了想又憋回去了。

　　最后她停在了一个三叉路口，突然扇了自己几巴掌，卫明歌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别管我。”推开她的手，寒成蹊眼里一片坚定，“无论我干了什么，你都装作不认识我。”卫明歌还有些愣神，寒成蹊已经开始胡乱的弄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身好好的粉衣，顿时就变得破烂不堪。

　　卫明歌站在远处看完这一切，她隐隐约约可以猜出一些，但不敢肯定。

　　“哒～哒～哒～”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在空旷的大街显得格外震慑。看到这里，卫明歌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不会傻兮兮的认为寒成蹊是求死，虽然猜了出来，但还是有些担忧，万一呢……

　　卫明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反观寒成蹊倒是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她突然就释然了。

　　寒成蹊有不同于寒山玉的理智。第一次见她被吓哭估计是被她的身体本能，她所表现出来的绝非同龄女子可比，因为她对自己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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