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小心

　　“云娘的事得按时办，二娘这里的事也得找人问清楚是什么原因，退亲可以，但咱们不能背个被他们家退亲的名声。”刘清清今天来找郝十一就是不想耽误郝云娘的婚事，该办的事办了，再做该做的。

　　郝二娘抬头看一眼刘清清，这个小郎君一直帮着郝云娘，为什么？她郝云娘哪里好，怎么他们都对她好。

　　跟郝十一定下了迎亲的细节，刘清清带着郝云娘回豆腐店去。因为还要去陶窑盯着货，所以她在杂货铺里安排一下活计就得走，所以她不但找了赵大郎还再三叮嘱了杂货铺里的小二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一定要去找她。

　　小二是知道刘清清周围这些人都有哪个的，他人也机灵些，跟刘清清干活的这些日子里，也觉得清郎可能是一个小娘子，但这关他什么事，只要这个工做得开心又有钱赚老板是什么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种识实务的人刘清清也着实爱用，不时吩咐他一些事，每月多给他一些钱钞，乐得他见牙不见眼。

　　因为他在这里做工家里的生活条件好了不少，他娘经常跟人显摆说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并也常嘱咐他多做事少说话。

　　其实这种人比较难得，所以刘清清也带着他多见见世面，想着将来要用人的时候，也是可用之材。

　　现在陶窑那里是重头，杂货铺里的事让小二张罗一下就好了。

　　等她到了陶窑发现冯师傅正跟着远清学上色。刚来的时候他极看不上女人在陶窑里做工，还是一个可以带徒弟的师傅。哪想刘清清只是回了他一句：“我们只是做洁具，又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女人做得好就用女人，还可以省些工钱。”

　　其实远清在这里拿得钱是跟小都师傅一样多的，刘清清在陶窑里立了规矩，这里是要考匠人级别的，能做到什么水平拿什么水平的钱，让那些孩子们也有个奔头。但如武四郎那样实在没有天赋的就去种菜了，人家的菜在冬天里卖得也好，拿到手里的钱也不少。所以说刘清清能人尽其材也挺不容易。

　　江患穷又亲自来了两次，中都离这里不算远，有时候给什么地方送个货，他就跟船过来，还会拉着冯师傅小声地说话。

　　刘清清也不介意，能让他学的，肯定是知无不言，不能说的，怎么问也没有用。

　　江患穷去小都师傅的工作间看见他在制成套的餐具。现在世家大族也在用瓷的器具，只不过是在过年、祭祖的时候，陶制的餐具才是平常使用的。

　　小都师傅这些制成品很大主好看，形状也不是大夏主流使用的样式。

　　有几套是明天刘清清要拿到河边货栈去卖的。其中有一套是纯白色带绿叶纹的，盘子的形状是长方形，应该是用来盛鱼之类大菜的盘子。

　　陶制品的特点就是厚、沉，没有瓷制品的轻薄质感。

　　但这套制品用色及造形就很大胆了，不像是一般百姓能用得起的，但世家大族专用的餐具又有固定的规格。江患穷看了又看，不知道那翠绿的色彩是怎么上去的。

　　小都也不怕他看，仍是专心做下一套餐具。用刘清清的话说：我养着你是用来赚钱的，你不但要做出有意思的东西来，还要给我做出能赚钱的东西来。

　　小都真是想笑，刘清清这个东家说起来真像是掉进钱眼里了，可是让他自由发挥做自己喜欢的东西时也不拦着，必须赚钱时也是下得了狠心的，这间屋子里的餐具就是刘清清设计点名要做出成套的，还让他赶工。

　　“这些也有人订？”江患穷觉得脱离了圆形的餐具基本形状有点不靠谱的感觉。

　　“是已经卖出去的。”小都不想打击他，但这是事实，这些是有客商在这里订好的。

　　想到刘清清说的那些个坐便不是高雅的东西由女人来做，这是餐具，当然就得男人来做了。

　　她是认真的？

　　其实江患穷想多了，坐便这个东西最初就是远清接手的，她带的徒弟也有男孩子，谁做得多、做得顺手，谁就做坐便了，哪里分得了男女。

　　只不过有冯师傅和江患穷这两个外人来了，所以她也得按时下的要求应付一下就说女人来制不洁的东西，其实她更看中远清，她是财神爷啊。

　　中都的那一批洁具已经运走准备上船了，江患穷并不知道人家已经在发一批货了。

　　他还筹划着他的皇室专供商的理想。

　　冯师傅学明白了原理及工艺就回南方了，江患穷在走的时候有些不舍，他觉得刘清清对他虽够坦白但还是有什么东西并没有教给他。

　　远清也找了个机会问了问相关的问题，刘清清斜她一眼，“你听过一个故事没？”

　　“什么故事？”

　　“猫跟老虎的故事。”

　　“讲得什么？”

　　“老虎想拜师学艺，于是它找到了猫。猫教了它扑、抓、挠等技能，但是没有教它怎么爬树。”

　　远清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清清等着后面的故事情节。

　　“可是有一天，老虎觉得它可以出师了，它已经这么厉害了就不需要猫了，它想杀死猫。”低沉的声音再加上故事化的语气把小都也给引来了。

　　“结果呢？”

　　“结果猫上树了。老虎抓不着猫气得嗷嗷叫，可是猫没有教它怎么上树。”

　　“你是想说要防着江患穷么？”远清一向是个不想窗外事的工匠，她只知道做好手里的活让刘清清赚钱，这里的孩子和她才能吃饱穿好，有屋子住，她具备了一个工匠的一切，包括不谙世事。

　　“我们不想害人对不对？”

　　远清点头。

　　“如果有人想害我们呢？”设想一下。

　　“没想过。”这就是远清，她从来不想去害别人，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害她。

　　“我想过。所以我们得有自保的手段。”刘清清拍她的头，以行动说她不用脑。

　　“不是有你么。我想那些做什么。”远清小声嘟囔。

　　“是啊。你只要做好陶器就行了。我们就靠这些东西吃饭，我们能活得很好。”她指的是这里的女人和小孩。

　　小都也反应过来，刘清清招的人里女人和小孩很多，她有一颗善良的心。这些弱小的人如果被卖去了哪家做下人怕是不一定能得好。

　　同样是奴隶，可他们在这里可以跟刘清清说说笑笑要求晚饭吃什么，在别人家或许连命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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