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情伤

　　张氏最近因为她跟酒娘的事有些心烦，这种人之所以心烦就是太闲。所以拉了张氏又找了三婶陶氏到家里做衣裳。

　　“就几件春衫用得着把我们都找来？”张氏最是看不上刘清清但凡有点小事就上心的样子。

　　不能跟她说自己这次能赚多少钱，只能说是人家包给自己的活要得急，得尽快给人家做出来。

　　陶氏是从刘清清这里得着过甜头的，就问：“如果你太急，我就去找找从前的小姐妹，那些个不用在家看孩子的，我就叫来，都会做些手工活。”

　　得了刘清清的允许，陶氏就去找她认识的娘子们去了。张氏只得拉着刘清清，问道：“跟我说个实话，你阿耶知不知道你那些个买卖?”

　　“知道也不知道。”

　　这是好好说话的态度么？张氏的眼睛已经立了起来。

　　“娘，你还记得上次我拿钱回来被抢的事么，不就是阿耶去救的我。那么多钱他怎么可能没看着，只不过是不问罢了。”

　　张氏一想也是，他们两口子都是那种信任自家孩子的人，不会去问你这钱是做什么来的，是不是做了坏事。

　　“他也可能知道了我都做哪些事。河边货栈那里由我掌柜时也是他出头说是我阿耶，帮我压下了席掌柜，不然我哪能管得了那么一个油滑的人。”

　　“他也可能觉得你认识的人不愿意出头，帮你一个忙吧。”

　　“娘，那是一个货栈。咱们有多少钱能开？阿耶也是一个明白人，他不多问你就不要多说，而且也不要跟别人说。”

　　张氏点头应下。

　　一会儿功夫陶氏就回来说已经给那几个人送了信她们答应明天就来帮忙干活。

　　跟着河运久了，也知道这种天气船大约什么时候能到，跟自己娘和三婶说了明天要干的活，又把衣裳样子给了她们看。

　　画的时候怕是想到了祁三郎来信里说的颜色就都画了出来，两人一看顿生欢喜。

　　大夏这里的衣裳跟刘清清前世的审美不一样，这里衣裳搭配更倾向于撞色，比如红配绿什么的。

　　经刘清清设计的衣裳不但应了大夏的审美，还设计了春天可以用的嫁衣。

　　三婶陶氏怕这嫁衣卖不出去就问她：“一般人家都自己做嫁衣，哪有跟人买的？这么好的衣料卖不出去不就浪费了？”

　　“婶娘，哪能呢，因为衣料好才更能卖得出去，这次来的也就这么几匹料子她们喜欢却没有地方买去，只得买我们的成衣。”

　　陶氏一想也是，也不知道那些个大家认不认可这事。

　　反正不是刘家的买卖，只要刘清清的老板同意就行。

　　第二天果然无风，天气也好，船是中午到的，跟船的老大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最喜欢吃河边货栈里的酱牛肉。

　　把船上的货单子给了刘清清直接一抱拳，“可算是运到了，三郎交待了要快走，某也不知赶不赶得上。”

　　“赶上了，赶上了！”刘清清让小二引着这汉子去吃酒，并打赏了船上的船工一桌席面，乐得大家直说谢过。

　　下船的货堆在河边，刘清清随手翻了几匹，很有西域风情。觉得祁三郎真是知道她的心情，这下子春衫有得卖了。

　　偏有那凑热闹的赶着时间来，何三娘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找遍了杂货铺没找着刘清清就到码头这里看看，果然被她抓个正着。

　　刘清清一见她下意识地就想把这些衣料挡在身后，可又一想挡也挡不住，只好赌她不是冲着衣料来的。

　　人家见了刘清清一下子就跑过来，“上次那些衣料卖得真好！”听得刘清清额角直跳，猜她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再给她一些货。

　　结果听到的事她要嫁人了。

　　“哪里人？”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了。

　　“一户贫寒出身的士子。”说起心上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一点都不像她平日里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

　　“你阿耶能同意？”跟何三娘家里差太多了，这可是她阿耶捧在手里怕热着的人儿啊。

　　“是我阿耶看上的。”又同刘清清说起那个人如何如何有学问、性情多么好等等。

　　偏刘清清是一个没情趣的，只问了一句，“你家里是不是打算供他读书考学?”

　　何三娘直说：“对啊，他学问这样好，将来有了出息不也是我们家的荣耀么。”

　　那些个力工这个时候来请示刘清清这堆货送到哪里，刘清清只得去安排车马把货都送走。

　　何三娘站在那里想着刘清清问她的话，觉得这话再配上她的表情并不为自己高兴的样子。

　　两个人认识也是有段日子了，更是那种无话不说的好友，放着事在心里瞎想不如当面问一问她。

　　码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刘清清到河边货栈那里给何三娘要了一个雅间留她吃饭，桌上全是何三娘爱吃的东西。

　　“如果你真是一个郎君，我就嫁给你了。”能有一个这么关心自己的人，那得多幸运。

　　“我怕你把我给吃穷了。”刘清清给她夹菜。

　　“连点心都给我准备了？！”何三娘本就爱吃这里的点心，只是平日里被家里管着不敢乱吃，到了这里可算没有人能管得了她了。

　　两个人吃着吃着，何三娘就问出了心里想问的事。

　　刘清清略一核计就跟她说了实话，“本来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小娘子，如果他将来要做对不起你的事怕是无人给你撑腰。”

　　“这你不必担心。我早早要了自己的孩儿，即便有一天他不再把心放在我身上，我也有安身立命的本钱。”何三娘说这话时不是笑嘻嘻的样子，她是认真的，她都想明白了。

　　只这一句话，听得刘清清眼泪差点没流下来，不论何时女人都是弱者，在家靠父兄，嫁出去只得靠自己的郎君了。

　　“没事。你还有我呢。真有什么事就给我来信，就是帮不上你还能给你一席之地休养。”

　　哪想只是一句话就把何三娘的眼泪给说出来了，“我就知道你最靠得住！”

　　她这一哭倒把刘清清弄得手忙脚乱，送她走的时候又给了她好几匹好衣料，还答应她等衣料大批量到了一定先给她送去。

　　人家在码头又对着她痛哭一场，要不是码头这里的人都认识刘清清怕是会误会“他”骗了哪家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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