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人心

　　被婆婆当着弟妹的面笑话自是下不来脸，而韩氏又是一个要脸面的，从张氏嫁进刘家老宅就跟张氏比着的韩氏最近几年一直没得过脸。

　　王婆子才不管她脸色好不好看，人家张氏出去走动用的是张郎中的钱。（这是王婆子想的）

　　你韩氏陪儿子出去要用谁的钱，你娘家有人给你钱么。

　　韩氏自己也知道娘家不行，自是不敢再提这个话题。

　　张氏也不想再在这里坐下去了，韩氏的笑脸维持不住了，她可不想再跟韩氏歪缠。

　　娘俩从老宅里出来就去了陶氏家里，陶氏在家里做胸罩呢，她从张氏那里拿了好多裁好的料子回来，也知道张氏这一阵子不在家就领着小姐妹们在自已家里做活。

　　张氏家的手工作坊也算是建了起来，因为张氏按月给钱从来不欠这些娘子们的工钱，所在在这里声名好得很。

　　大家见张氏进来都起身同她问好，又问中都里热不热，是不是买一个果子都得花用百十个钱。

　　“也有贵价的东西，”想起刘清清花得那些个钱，就心疼，“我只是看了看，那里面的东西哪是咱们这样能买得起的…”

　　没等她说完就有那会说话的娘子接了话茬，“嫂子你家里现在也算是做起买卖了，哪里用得着那样节省，去一次中都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没买么？！”

　　张氏跟这些小娘子们也说实话，“哪里是一文钱都舍不得花！好些的小馆子我也是去了的。”

　　然后就是撇了刘清清跟这些娘子们各种吧啦吧啦，口水飞出三尽远，那些娘子们听得却是很高兴。

　　眼见着在陶氏这里已经坐了半天了，她才抬起屁股，“我也给大家带了点东西，不值当什么，只是给姐妹们当个念想。我叫弟妹跟我回去取，你们且等着啊。”

　　大家一听就高兴起来，有起哄的就赶着陶氏赶紧跟张氏去。

　　陶氏收拾收拾就跟张氏走了，一边走一边问张氏：“二嫂你这是从娘那里刚回来。”

　　“可不是。你可别提了，我在她那里没受什么气却被大嫂盯得死紧，她还要她家的大郎也去中都。”张氏冲天翻了一个白眼，刘大郎去中都要住在哪里，韩氏也不想想她家里有什么亲戚在中都住。

　　陶氏却是听得明白，“二嫂你没说你这一个月都住在中都哪里了吧？”

　　张氏听了一想还真没跟老宅的人说过她住哪里了，就连刘奉祖问了那么多的事也没问她们住在哪里了。

　　跟陶氏说了，陶氏一拍胸口长出一口气，“看样子阿耶心里还是明白的。”

　　她同张氏对视一眼就一起去看跟在后面的刘清清，看得刘清清直发毛，你们看我干啥呀，我从出门到现在也没说上五句话。

　　到了山上小院，张氏这顿翻找啊，什么棉麻的细布、娘子们戴的头花、簪子类的东西弄出一大堆。

　　陶氏现在可是有了身孕刚回自己的院子去住，哪能搬这些东西回去。

　　刘清清自告奋勇上前拿了给那些娘子们的头花，就领着陶氏下山回去了，临走告诉盛四娘晚上多做两个人的饭，三叔一家在这里吃。

　　陶氏也是明白刘清清的意思，她想让她三叔晚上回家来搬这些东西。

　　陶氏拿了这些带着珠子的头花回去送小姐妹也混了个好人缘，张氏自是不会同她抢这点子人缘。人都是她找来的，自是她去相处，日后也好让她带着这些人干活。

　　虽然头花上缝的不过是米粒大的珠子，可也不是村里的做工，那花一看就像是真的，有那个喜欢得过了头的还拿到自已跟前闻了一闻。

　　所有的娘子都有一朵，陶氏让她们先挑，余下的可就是自己的了。大家都选好了盒子里还能剩下三五朵，陶氏自己有了身孕就不太爱打扮，也是惦记娘家的那几个侄女就只拿了一朵余下的收了起来。

　　大家说说笑笑又干了一会儿活就起身回家了，娘子们都是家里做活的主力可不兴早八晚五的在外面做工。

　　有几个特别好的走的时候还互相看着彼此的头花。

　　刘大娘自得了那一匣子糖就有些生闷气，二婶是给爷爷、奶奶带了东西回来，却没给她们家带一点东西。

　　张氏来的时候刘三娘出去到要好的小娘子家里玩去了，回来的时候张氏同刘清清已经走了。

　　“她们都拿什么来了？”刘三娘在刘大娘面前可是不装的。

　　“这是奶奶给咱们的。还被她吃了一颗。”刘大娘把那糖匣子往前一推开始生闷气。

　　“这是好的，怕是这次送来两个糖匣子吧。”刘三娘倒是没什么，在看人看事上她比刘大娘可老道多了。

　　“就你知道。”

　　“那个肯定是留着给咱姑了。”

　　“他们还能活多少年？惦记着她刘迎娘又能惦记多少年，往后还不都是咱们的，偏偏现在不会做人。”刘大娘真是气极了，自家一看到头也见不到什么好东西，好不容易得了点东西却总是被刘迎娘占了便宜。

　　哪想她这话一出口刘三娘就笑了，“我的亲姐姐啊，若是他们两个现在就没了，你当那张氏能再上咱们家的门？别说这糖匣子，就是糖纸都不带给咱们一张的。”

　　刘大娘张着嘴一副吓着了的样子，“不能吧。她怎么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不是她。是刘清娘。”刘三娘这一阵子是摸清二叔家里的路数了，刘清清怕是在外面赚了钱，家里说话也能挺直腰，二婶也宠着她。

　　“她一个小娘子…”刘大娘还想分辩几句，却被刘三娘一个手势给打断了。

　　“咱俩谁都别说话，明天下午去三婶家里串门去。看着点三婶身上穿的戴的，然后再说。”

　　她这么说了刘大娘也没有核计过味儿来，还傻呆呆地看着她觉张氏不敢对她们家不敬，她们的阿耶可是家里的老大，怎么说将来也是在刘家这一支里说了算的。

　　刘三娘从糖匣子里拿了一颗糖放在自己嘴里，手里扯着糖纸看，“我也想去中都看看，看看那里是不是满街都是卖金饰口的首饰店，看看那里有多热闹。”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刘大娘又有些嫉妒起刘清清来了，她怎么就是张氏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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