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打赢了

　　“你讲！”府尹已经服了，但凡这个官司跟女人沾上边就是一顿扯皮啊，那些个废话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怎么都讲不到点子上。

　　“潘家郎君从前确实与奴俾认的。只不过他从来不在奴俾那里住，嫖伎可是要资财的，他身上并无多余的钱。”

　　啊？那他还敢去红歌楼，我的天啊！这个社会太疯狂了。

　　“潘家郎君每次来红歌楼都是朋友带他来的，可他并不在散席后回家。”

　　啥？不嫖伎，还不回家，那他想干啥？

　　“他总是在天曲阁里二层的最后一间睡下，早上再吃一碗不要钱的粥。”

　　我去！这也比要饭花子强不了多少啊。

　　“为啥？”旁边的官差听不明白了，不是说把家里的钱都花在女人身上了么？他还仔细看了看任娘子的容貌。

　　“这我可不清楚。”她看着马六娘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不带好意。

　　马六娘也相不明白，她家的郎君在家里虽是受了她一些气，却是管着所有钱钞的，不是花在了任娘子身上，哪那些钱花去了哪里？

　　“潘郎君每次来身上都有伤，看样子是女人挠的。”再去看着马六娘笑。

　　笑得马六娘心里直发毛，那个时候正是家里缺钱，她的三娘正是因为没钱就医才高烧烧死的。

　　“你说什么？”马六娘已经懵了。

　　“你若是不来闹我，我也不会说，只不过我得给自己寻一个清白。”

　　茶壶们都来了兴趣，有秘闻哦。

　　“你家里还有一个堂妹吧，自小没了阿耶，在你家里长大，是也不是？”

　　马六娘没想明白，自己的事怎么跟堂妹扯上关系了。

　　“你刚成亲一年的时候，你让潘郎君给家里送过钱吧。”任娘子看马六娘的眼神就是我不说明白你不懂是不是？

　　马六娘点头。

　　“你堂妹现在哪里？”

　　想也没想随口就答：“她跟她娘回了她姥姥家。”然后就瞪大了眼睛。

　　是啊，一个没嫁人的娘子，一个老妇有什么生存的依靠，她们回了姥姥家，可她娘不是说她姥姥早死了吗？

　　“我本想着给你留些脸面，偏你跟我不依不饶的没个完，你去找找你那个堂妹，她如今也没嫁，可家里却有三个小子呢。”任娘子笑什么，笑马六娘傻。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的，潘家郎君跟马六娘的堂妹勾搭上了，什么去青楼、什么钱都花在了伎子身上，全是借口，他早就跟她的堂妹扯到一起了，还养了三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就去看她的助骂团，全是她的娘家人跟闺蜜啊，茶壶们也有些傻，我去，这打了半天还是打到自家人身上了。

　　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大家还不赶紧看热闹…啊，不打人去。

　　这就想走？没门。

　　府尹气极了，一拍惊堂木，“那祁氏被你们砸了的铺子该如何赔偿？”

　　马六娘刚想哭喊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但她突然想到因为自己郎君的原因没有一个女儿，现在他把着钱不给家里花用，这事不能完，当下就答应赔，还三倍赔，让她家郎君来送钱。

　　潘家郎君自打听说他娘子来砸任娘子的店就藏了起来，一方面他是想着让任娘子服软，他好跟着做小衣的生意，他养了七、八个孩子手里缺钱啊；另一方面，他也怕马六娘做得过了让任娘子掀了他的老底，若是马六娘知道了，算了，不想了。

　　他找了相熟的小子去帮忙听案子，那小子回来说马六娘输了，得赔人家钱，气得他额头青筋直跳。

　　没办法，马六娘虽有诸多毛病却是实心实意跟着他，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原配，只得拿了钱钞去救人。

　　当场给了祁三郎钱也算是结了案，大家就往回走。

　　那群茶壶竟能做到一路上一声不吱也是能人了，马六娘连一个字都不骂真不是她的性格。

　　他偷偷去瞧她，竟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她这个样子真是少见，就是婚后还是新婚期有过那么一阵羞怯的时候吧，她是什么时候变成泼妇的呢？想不起来了。

　　祁三郎得了钱就把马六娘她们摔到地上的小衣全给了潘家郎君，不管他傻抱着一包小衣有些不正常的状态就回铺子了。

　　“今天就闭店吧，你再把这里收拾收拾。明天正常开店。”祁三郎嘱咐任娘子一下就准备回家了。

　　任娘子咬着下唇小声对他说：“都是我不好给郎君添了这许多麻烦！”

　　祁三郎想起马六娘不由得冷笑，“比起那个糊涂的，你可是过得明白多了。哪里有那么多好与不好的，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吧。”

　　“若不是我…不是我…”若不是她什么大家都明白。

　　祁三郎也不装做什么，“我开了这个买卖总得找女掌柜，一般婆子没见识，有见识的小娘子哪里会来做这种事。就是有小娘子愿意来做这个掌柜，怕是也会遇到这种被人家污蔑的事，又能如何？你今天还冷静些，她们怕是得吓得大哭。”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任娘子的眼泪也下来了，好好的一个人，不过是从事过不好的职业，用得着一辈子被人家骂么。她也是一个娘子，也很无助，若是被骂了就哭，那些“茶壶”骂得更得起劲。

　　祁三郎可不准备安慰她，一是男女有别，二是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得给店里的小二留些钱让他去买些好菜来给大家压压惊。

　　任娘子晚上是回祁府住的，她同账房跟小二在店里另吃的事让大家知道了都来取笑她，“原来在红歌楼也没见你这么会哭，今天竟把郎君哭得给你买好吃的了，有没有给我们带一份啊？”

　　大家一说笑任娘子的心情就好多了，有认识潘家郎君的娘子再一聊就全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就他手里的那点子钱，在你最红的时候都不够给你买枝花戴的，还敢同他娘子说跟你是相好，我呸！”

　　余下人等都说那潘大郎不是一个汉子，敢做却是不敢当的，还想欺负一个弱女子，也不看看她们都是谁。

　　听到这里任娘子也破涕为笑了，她们哪里还有花魁的影子，她们就是一群女汉子，虽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可抢起钱来比任何一个掌柜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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