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宝儿虽然第二天就醒了,可是到底身子底薄,一直走不太稳。一个六岁的孩子走路都不稳,如果在刘清清的前世怕是没人信,可在这里一点都不意外。
刘小虎每日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领着酒娘玩,现在多了一个单宝儿大家玩得都挺愉快。
刘清清这几日里和祁三郎书信来往买了五艘货船,比那些个军用福船真是差太多了,可有总比没有好吧。
那个卖给她船的客商还送她一艘船模,听说是他的小孙女做的。那个客商把刘清清当成真正大老板的孙女了,很认真地跟她讲价,还给她讲大夏船运的发展史。不过刘清清很喜欢他不看低女性的这一点,这在大夏很难得。
船模么,刘清清当然是拿回来给刘小虎玩了,酒娘也喜欢得紧,再加上这艘船模竟然可以拆装,有点刘清清前世那种拼装玩具的感觉。
单宝儿却是不玩的,她只是站在旁边看,也不上手摸。
“你怎么不过来?”刘小虎喊单宝儿一起来玩,他是那种会和别人分享的孩子。
“阿耶说女人不能碰船。”大夏就是这样,歧视女性歧视得有鼻子有眼的。
“那是你阿耶骗你的!我姐说女人都能当大将军。别说上船了,就是造船都可以用女人来做工。”刘小虎是不信这些事的,他从刘清清身上看到许多女人不能做的事都被刘清清做成了,他信刘清清。
“真的么?”嘴上虽然这么问,可单宝儿还是靠近了那艘船模。
“当然是真的。我告诉你啊,这里还有山下的樱筑都是我姐找人建的,连样子都是她想出来的,那些个菜棚也是她做的。怎么样,她厉害不?她说女人能做得就能做得。我就信她!”刘小虎就是信自家姐姐,跟着亲生阿耶都吃不饱饭呢,还是姐姐有办法。
这二人还是孩子没有什么宁可饿死,不可失节的情操,谁能让他们吃饱谁就是能人,或许这也是一般百姓的想法。
三个孩子把这艘船模拆了装、装了拆,玩了一天,晚饭时朱氏进屋里叫他们吃饭竟看到单宝儿在玩船模吓了一大跳。
“快放下!这可不是咱们能玩的。”其实她想说女孩不能玩这个,但主人家里的酒娘也在玩,所以她只能管管单宝儿。
“怎么不能玩了?她装得比谁都快,拆得也快。”酒娘输给了哥哥,可是单宝儿赢了,她得替她说话。
朱氏得了人家的帮助,不好跟酒娘小孩子一般见识就拉了单宝儿去吃饭。
因为是寄人篱下,自家身份低下所以单六郎他们一家都是在单宝儿住的那间病房里吃饭的。吃完饭还把东西收拾干净,是一家十分知道好歹的人。
刘清清因为在饭桌上要帮着张氏喂张大郎所以吃得比较晚,等她吃完云娘才来收拾碗筷。
刘清清是不会放云娘一个人收拾厨间的,她只要在家都会帮忙打扫。
收拾完了两个人会坐下小憩一下,有时候有个柿子什么的两个人会分着吃。
“清娘,我看那个单六郎应该会造船。”因为听刘清清说过她想买船,所以家里的人都对船挺敏感的。
“哦?那他是哪家的匠人么?”感觉不太可能,军队大船厂里的匠人都是备案在册的,不是谁想出来走走就出来走走的。
“可能是哪家的逃奴呢?”云娘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因为窝藏别人的逃奴那是有罪的。
“你可别吓我!我胆小。”刘清清还在吃手里的柿子,她和云娘一人一半,味道真好。
“你别不当真!我跟你说的是大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官差抓人游街的事,还得赔给对方钱钞。如果遇到了贪心不足的,怕是要告刘清清一个家底光光。
“我知道了。”舔了舔手指,“可是看着他们都快活不起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吧。”
洗洗手,“这两天看他们好了,就让他们走!”
云娘点头,不是不可怜他们,而是可怜不起他们。
小孩子的身体就是好得快,单六郎一家在这里住了十天单宝儿脸上都有些圆了。每天黄昏,刘小虎带着酒娘和单宝儿在院门口玩等刘顺回家,这样的日子平静又安逸,怕是任谁都会想过这样的日子。
单六郎这些日子里始终没跟刘清清她们多说些自已的身世,朱氏虽然也帮着做家务,可惜也是十问不回一声的,弄得张氏对他们都有了意见。
“娘,他们也没什么事了,咱家又没责任养他们,这两天我会让他们走的。”刘清清只是想做好人好事,可不想给自己惹祸,你们一家子在这里装聋做哑的,我可不能再留你们了。
吃过了晚饭,刘清清就进了单宝儿的病房,“怎么样?好多了吧。”
单六郎见她进来一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来意,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发呆。
“当初是见宝儿起了烧也没问你们来桃镇做什么就把你们拉了来,现在宝儿也好了,怕是耽误了你们不少时间,也不好再留你们。如果缺盘缠,我们也能出些。”有些事还是当即立断比较好,刘清清可不想做好事食恶果。
朱氏听了却落了泪,这下让刘清清有些气了。怎么帮了你还成了我的错了,你们的身份也不说,如果是逃奴真的会害死她全家,让你们走还委屈得不行,我又不抢你家的房子和地。
“谢谢小娘子!”单六郎却是给刘清清跪下了,“本来得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们当以命相报的,可是我们的身份太低,怕给你惹来祸事,就一直不敢说。但今天不说也不行了,还得请小娘子相助把我家主人救出大牢。”
我去!真摊上大事了!你们一家是属狗皮膏药的吗?这还撕不下来了。
“看来这事还得我问你们才能说啊。”刘清清叹一口气,“可我们家只能治你们的病却治不了你们的命啊。”
“如果你能救出我家主人我愿给你为奴。”
“不是,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奴隶了,连自己的身契都没有,怎么敢这么说?”刘清清都要被他逗乐了。
“家破时,主人还了我们的身契,他让我们逃走。”
“那你不跑,不好好活着,还去救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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