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师从袖子中抽出一个密折，递给太子。“这是我们的人尾随柳无涯，收集来的情报。”
“难道那些变成干尸的少女就是制作幻颜丹的药引子？”太子看好后，又转交给了四皇子，李韶缜翻开一看，脸色大变。
“听闻巫腾谷的人擅长制蛊，而这幻颜丹更是集之大成，能令老妪一夜之间变成少女，想来应该是吸取了无数少女的精华，才有这功效。”
“那不就能长生不老？”太子大喜过望。
“尚无可知。”萧太师摇摇头，脸色凝重。“不曾听闻世上有长生不老之人，说明这幻颜丹并不是仙丹，而且说不定还有隐患。”
“太师说的是。”太子嘴上应着，心里却有了另一番计较。
“那杀柳无涯的人会是谁？”李韶缜起身仔细分析，说：“回程途上遇袭，全军覆没，可见对方势力不容小觑，而且能在明邺城附近调动人马埋伏，会不会是纪将军？”
“不会是他，纪家向来中立，不掺和任何党派之争，老夫与他同朝为官二十余年，深知他的为人。”萧太师摇摇头。
“不是他那会是谁呢？柳无涯是魏王的人，他自然不会蠢到自断一臂。难道这城中还蕴藏了什么可怕的神秘力量？”太子胆战心惊。
“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当年并没有找到靖太子的尸体，我怕他已经逃出生天，在某个地方蛰伏，伺机复位。”
“哈哈，太师杞人忧天了。”太子大笑一声。“十六年前，靖太子才五岁，那么小的孩子，恐怕早就被卷到地底下了。”
“但愿如此。”萧太师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阵子心神不宁，好像有大事发生一样。
李韶缜见气氛压抑，立马对着太子，恭贺道：“臣弟还未给太子道喜，明日娶得美娇娘，实在可喜可贺。”
“四弟别急着恭贺，本宫昨天还听母后说要为你选个正妃呢。如果有心仪的姑娘，可要早点告诉母后。”太子私下里见过几次楼萦彩，倒也娇俏可人，不失温柔。
“母后慧眼如炬，但凭母后做主。”李韶缜拱手作揖。
“世家大族结两姓之好，可以互为犄角。老夫有一计，一举二得，只是得委屈太子殿下。”
“太师但说无妨。”
“明天是柳无涯出殡的日子，红白相撞，原本就不吉利，太子何不向皇上主动请旨，将婚期延后一天。一来，彰显太子作为储君的仁德和容人之量，朝堂上，那些老臣也能心甘情愿追随，民间百姓认为太子贤德，自然天下归心；二来，柳无涯深受皇上看重，太子此举，无疑是对了皇上的胃口，皇上看重殿下，殿下这太子之位才能固若金汤，坚不可摧。”
“妙计，妙计，太师真乃神人也。”太子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有个人，太子还需亲自去解释清楚。”
“谁？”太子疑惑。
“楼子祁，既然我们选择了他，就不要为了这件小事，让他心生嫌隙。”
楼宏冥顽不宁，多次拉拢，不为所动，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从楼子祁入手，楼家虽比不上甄家富可敌国，但百草园的名声，乃至比丘塔的佛光，都是太子登上皇位的助力。
“谢太师指点。”太子立即去找楼子祁说明缘由，楼子祁毕竟混迹官场多年，自然明白个中奥秘，而且太子亲自前来，无疑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当下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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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太子出列。“父皇，儿臣有事启禀。”
“准凑。”李熙声音雄厚。
“柳无涯恪尽职守，因公殉职，儿臣每每想到，便觉得心中郁结，今日是柳大人的出殡之日，儿臣想去送他一程，所以恳请父皇将婚期延后一日。”太子说的合情合理，在场之人无不点头夸赞。
“微臣附议。”楼子祁出列跪在地上。
皇上龙颜大悦。“准凑，太子贤明，朕心甚慰。”
“谢父皇恩准。”太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萧太师为首的太子党个个得意不已，春风满面。
魏王冷笑一声，好一招以退为进，也亏得这帮老狐狸想得出来。
纪大将军冷眼瞧着这堂上每个人的表情，不置一词。李允湛环视一圈，心中越发觉得争权夺利，好生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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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柳府门前挂满了白绫，柳管家和仆人们身着孝服，迎来送往前来吊唁的官员和亲眷。
太子亲往，所以朝中大臣基本全都去送行了，队伍之浩荡，都快赶上了亲王出殡，人活着不见得关心别人，人死了一个个全部来做面门功夫。
而且皇上颁下旨意，赏黄金千两，并封柳母为二品诰命夫人，柳夫人为三品诰命，算是一种补偿，最起码让孤儿寡母以后有所依傍，不必为生活所累。
楼歆瑶站在二楼，凭窗眺望，柳府的队伍拐过一道弯，往前门街去了。她本想去柳府探望，可楼宏不让，说柳无涯死得蹊跷，这个时候，撇的越干净越好。
“金穗，成武走了没？”
“没有，还守在院门口。小姐，宏公子说得对，楼家和柳家不过几面的交情，实在犯不着，也不用去送丧。”
“我不是去送丧，我要去送...”楼歆瑶还没说完，就听见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楼宏走了进来。
“你先下去，我和小姐谈点事。”
“是，宏公子。”金穗关上门退了下去。
“将柳无涯给你的东西拿出来。”楼宏开门见山。
“什...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呢？”楼歆瑶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只要我想知道，天下就没有什么能瞒得过我。”楼宏疾步上前，将她抵在窗台上。“那天，你和安以深跳下瀑布，经过泯城，然后一路向西，来到一处林子，看到柳无涯被黑衣人追杀，你多管闲事的老毛病又犯了...”
“...别说了。”楼歆瑶细思恐极，他说得分文不差，就好像是他亲眼所见一样。
“东西呢？”
“在...梳妆台下面。”
楼宏在梳妆台下面摸到一个小布包，里面裹着一个折子和一封信，血迹斑斑，错不了，就是这个。
“你看过没？”
“折子不小心掉在地上，看到了一点点，就一点点。”楼歆瑶大拇指掐着小拇指的前面，表示她看的真不多。
“他呢？”楼宏放下信，翻开折子。
“...谁？”楼歆瑶‘谁’的字音还没完全发出，就看到楼宏猛地抬起头，一副少装蒜的表情，吓得立马从实招来。
“他也没有。”
“你保证？”
“自然，折子和信一直放在我怀里，他不可能拿到。”
“呵，以你的警觉，就算是睡着的时候被人换张床，恐怕都不见得会醒。”楼宏起身，将两样东西收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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