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楼歆瑶惊呼。
“别听她胡说，这玉镯乃是海安国几年前进贡的贡品，她就是吓吓你罢了。”公书突然出声，解释说。
“真没劲，一点默契都没有。”五公主睨了眼公书，挑了个最大的梨子，嘎吱一口，咬了一大块，好像那个梨子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公书缩了缩脑袋，看来待会儿又要遭罪了。
这时，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铃声，众人循声望去，发现篝火旁不知何时站了个姑娘，大红色的舞衣，热情而大胆，脚系银铃，每舞动一步，便能听见清脆的铃声。
她围着每张桌子一步步跳过去，直到停在安以深跟前，足足跳了一盏茶功夫，阿古达和对面的海安王族暧昧地笑着。
安以深不为所动，垂眉低首，悠然自得。
“楼姐姐，她到底是谁啊？怎么停在安世子面前不走了。”纪觅一问。
“你看看对面少了谁？”楼歆瑶轻笑一声。
其他座位上都有人，只有乌雅公主不见了，难道...
“那她这是在做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真是白活了。”五公主将吃剩下的半个梨子往果盘上一扔，说：“海安国的女子可以通过跳舞示爱男子，如果那男子起身与之共舞，便是定下盟约，我看安以深的意思，那只黑乌鸦也是白跳了。”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楼歆瑶了然地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起来？”乌雅公主跳了半天，终是停了下来。刚开始海安国的人还在起哄给她加油，可是慢慢的，安以深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渐渐地便有些冷场。
“公主尊贵，安某实在配不上公主。”
“你们后唐讲究门当户对，我们海安可不讲究这些，我就是要嫁给你。”乌雅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既如如此，我们就斗舞吧。”安以深说。
“好，只要有哪位姑娘能为了你，赢了我，我就心悦诚服将你让给她。”
“一言为定！”安以深笑着起身，直直地走到楼歆瑶跟前，牵过她的手，回到原处。
乌雅公主见是她，冷笑一声，还以为是找了个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这个乡下野丫头。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好，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为难她，省得你说我仗势欺人。只要她能跟得上我的舞步，我便将你让给她。”
这岂不是现学现卖？这怎么可能！一段舞蹈，少说也有几百个动作，就算形似神不似，也会贻笑大方。
“乌雅公主，你不要欺人太甚。”纪觅一站第一个起来抗议。“这怎么可能办得到？”
“想出这么刁钻的法子，我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五公主冷嘲热讽。“还说什么不会仗势欺人，我看你就是在存心找茬。”
“若是阿猫阿狗自然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但是巴特尔哥哥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自然也得是我心悦诚服的人才能配得上他。”乌雅挑衅地看着楼歆瑶。“你敢来吗？”说完，转着圈子回到篝火中央，重新跳了起来。
楼歆瑶焦虑地看了眼安以深，他轻笑一声，捏捏她的掌心，耳语道：“我相信你，定能一舞惊人。”
你都不曾见过我跳舞，还信誓旦旦地说相信？她唯一的一次跳舞就是在除夕夜那晚，除非....他躲在外面看到了？楼歆瑶还没理顺思路，就被五公主推了出去。“再不去，那只乌鸦都要跳完了。”
楼歆瑶跌跌撞撞走到篝火旁，看着乌雅的动作，便依样学样，刚开始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味道，可越跳到后来，动作越连贯，好似练过百遍一般。
一舞终了，满场寂静。
“好，跳得好！”不知是谁带头鼓掌，片刻后，掌声便如潮水般响了起来。
“楼姐姐，你真棒！”纪觅一欢呼。
“好样的。”五公主走到楼歆瑶身边，一把勾住她的肩膀，挑衅地看着乌雅。“怎么样？输得心服口服了吧？”
“你....你作弊，你肯定之前就会跳，不然绝不可能赢了我，这次不算，我们再比一次。”乌雅难以接受，急着争辩。
“呦，输不起，就赖皮。”五公主嗤笑一声，拉着楼歆瑶回到座位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就不信，她还敢公然毁约。”
“恩。”楼歆瑶点点头，看向安以深，见他将手藏在身后，暗暗竖起了个大拇指，嘴角忍不住裂开了一丝微笑。
“乌雅，输了就是输了。”阿古达突然起身，说：“我们海安的勇士个个骁勇善战，父皇定给你选一个最好的驸马。”
“可...”乌雅不甘心地看着安以深，可他居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心中不禁落寞万分。
“还不退下！”阿古达沉声训斥。
“呜呜...”乌雅眼眶微红，最后看了眼安以深，便头也不回地跑出营帐。
“妹妹~”岱钦王子责备地看了眼楼歆瑶，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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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半空，草原一派安静，远处的几百个营帐灯火通明。一处低矮的小土坡后，安以深和楼歆瑶并排而坐。
“你怎么知道我会跳舞的？”楼歆瑶搂住他的胳膊，轻声问。
“猜的。”
“除夕那夜，你是不是做梁上君子了？”
“梁上君子可不是那个意思。”安以深宠溺地点点她的脑袋。
“那你是承认啦？”楼歆瑶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我可没说。”
“说嘛，说嘛。”楼歆瑶伸手两只手去挠他的痒痒，安以深左闪右躲，朗笑出声。“别闹，要是被守卫听见了就麻烦了。”
“你不说，我就偏要挠。”
“哈哈...好，好，我承认，除夕夜我去找你，发现你不在嘉奕院，便去侯爷那边碰运气，没想到竟瞧见了你的轻歌曼舞，就像歌里唱的那样，你就是开在枝头的杏花仙。”
“你就哄我吧。”楼歆瑶的心里就跟抹了蜜一般，甜滋滋的。“你怎么没等我就走了？也没留下一字半句。”
“谁说我什么没留下？”
“那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飘进房间里的花瓣，是我撒的。”那夜屋外雪花纷飞，安以深躲在房檐上，听着她的歌声渺渺，眼前浮现的便是春暖花开之际，杏花、桃花烂漫，落英缤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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