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不要...”纪觅一吓得脱口而出。
啪!
“婚姻大事,岂容你置喙!”纪夫人佛然变色,反手一个巴掌,清脆响亮。纪觅一捂着脸,痛得齿颊留血,却又不敢哭出声。
“夫人,你糊涂啊,嫣儿是你女儿,难道觅儿就不是了吗?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我的嫣儿一辈子平安喜乐。”纪夫人突然冲到纪觅一跟前,抓着她的胳膊,有些癫狂地说:“觅儿,你要知道,你的婚事都掌控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同意替嫁,我明天就将你许配给路边的叫花子,让你一辈子吃糠咽菜。”
“我...我不...”纪觅一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可看到长姐投来的殷切目光,‘不要’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夫人,你不要异想天开了,圣旨上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替嫁?”纪凯将她拉开,纪夫人疯了一般推开他,又拉着纪敏嫣跪到他跟前,哀求道:“老爷,我求求你了,你难道忍心看到嫣儿下半辈子以泪洗面吗?”
“我...”纪凯看了眼站在一边的纪觅一,叹了口气。“夫人,不是我不同意,而是我已经答应了楼家的提亲,觅儿不能入东宫。”
“楼家?哪个楼家?”纪夫人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连眼泪都忘了流。
“孝肃侯府,楼宏。”
纪觅一瞪大双眼,难以置信,楼宏向爹爹提亲了?提的还是她?
----------
程神医匆匆忙忙推开门,走到房中,见单弋还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替她拭汗,不免有些着急。“钰儿,安以深在府外已经转了好几个时辰了,这丫头...”
“他愿意待就让他待着去。”
“这丫头失踪一天,楼宏肯定会全城搜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到时候我们的身份岂不是...”
“我这就带她离开这里。”单弋轻轻地抱起楼歆瑶,举步就往外走。
程神医立马拦住他,沉声说:“钰儿,就算你能躲得了一天两天,难道你还能躲得了一辈子吗?”
单弋的身子晃了下,自嘲地笑道:“我这辈子都在你们的算计中,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做回主。”
“钰儿。”程神医心慌地地喊了声。
“他在哪里?”
“西巷。”
西巷内寂静一片,要不是天上的毛月亮,恐怕伸手不见五指。单弋刚从墙头跳下,安以深便紧跟了过来。
“她怎么样了?”长时间没说话,安以深的嗓子沙哑的厉害。
“断筋已经接上了,伤口也缝好了,不过以后...”单弋看了眼怀中依旧昏迷的人,说:“就算以后好了,也比不上以前了。”
“我会是她的手,我会守着她一辈子!”
“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再让她伤心了。”单弋上前几步,将楼歆瑶塞到他怀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单弋...谢谢你。”
单弋停下脚步,闷声说:“别告诉她...别告诉她今天下午的事。如果她问起,就说是你救了她。”说完,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她说过他永远都是她的朋友,他不愿意自己肮脏的心思被她看到,最起码...最起码以后再见面时,她还会对他笑。
安以深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他什么时候对歆瑶起了这个心思?他居然毫不知情。
夜凉如水,寒气逼人,安以深将外袍脱下,盖到她身上,看着那双被包成粽子一样的纤纤玉手,心如刀绞,自责不已。
对不起,歆瑶...都是我害了你。
我应该亲自送你回府,我明知道乌雅公主对你不怀好意,怎么能还让你一个人置身险境?
“唔...阿渊,救我...不要,不要...阿渊,救我...我的手....”楼歆瑶痛苦地梦呓。
“歆瑶,我在,我在,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别怕。”安以深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不停地在她耳边温声安慰。“别怕,阿渊会永远陪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阿渊,阿渊...嘶...”楼歆瑶被他搂得有点喘不过气,正准备伸手推开他,却碰到伤口,痛得泪流满面。
“是不是碰到伤口了?”安以深捧着她的手,边替她擦眼泪边说:“你的手刚包扎好,这些日子都不能用力。你想要做什么,告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手。”
“你哭了。”楼歆瑶抬起手想替他擦掉,却看到整个手掌被包成了熊掌,既笨拙又使不上力。
安以深一摸,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如雨下。
“歆瑶,对不起。我好怕...好怕...失去你!”眼泪澎涌而出,安以深将头抵在她的额上,恳求地说:“别离开我,好不好?”
原来她早已经驻进了他的心里,就算失去世子的身份,就算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就算知道这十几年是个阴谋,他都没有这么张皇失措过。
他好怕,好怕她因此而离开他!
“傻子。”楼歆瑶轻笑一声,抬起头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安以深浑身一震,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俯下俊颜,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相缠间,楼歆瑶只觉得他的吻热烈而缠绵,好像要将她整个灵魂都吸进去一样。
许久,安以深松开了她,眼眸星光迷离,微微喘着气。而楼歆瑶也好不到那里去,双颊绯红,樱唇微肿,竟让他觉得有丝惊艳妩媚。
“小时候读《尔雅》,书中曰,东方有比目鱼焉,不比不行,其名谓之鲽。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我当时不懂什么意思,就问夫子,夫子说这是形容夫妻情深的诗句,等你长大了,有心上人了就懂了。”安以深将她鬓边的一缕青丝别到耳后,头抵着她的额头,说:“歆瑶,我现在懂了!”
楼歆瑶搂着他的脖子,感动得热泪盈眶,就算世间有千万种情话,她都觉得比不上这一句!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此生定不负你。”安以深紧紧地回搂着她,两人的身体若不是隔着衣服,真成了亲密无间了。
良久,空中飘起了蒙蒙细雨,安以深将她打横抱起。“下雨了,你身子弱,你先送你回府。”
喜欢不悔此生不负卿请大家收藏:(321553.xyz)不悔此生不负卿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