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芳手撑着腰，笑呵呵地说：“哪里就那么金贵了，大夫也交代多走走。”
楼歆瑶蹲下摸摸她的肚子，突然感觉肚子里动了一下，吓得她一愣。廷芳却乐呵呵地说：“最近胎动得厉害。”
“看来是个活泼的小子，你看，还没出来就皮实。”又感觉他动了一下，生命真的好神奇，再过两个月，他就能出生了。
“呵呵，男女都好，无涯说他喜欢女孩子。”廷芳一脸温柔地陷入回忆。
“姐姐...”
“我没事，我现在只盼着将他抚育成人。”冯廷芳从丫鬟手中接过一张单子，说：“这是当初皇上赏下的黄金，我都已经存到了商号里，这是契约和印鉴，你帮我全部都用来救济灾民吧。”
“可是姐姐，你将皇上赏赐的都捐献出去了，你们以后怎么办？这孩子还这么小。”
“我和娘准备回无涯的祖籍过些平淡的生活，无涯为官多年，也有些积蓄，最起码能够衣食无忧。我做些善事，就当为这个孩子积福了。”廷芳摸着肚子，一脸的慈爱。
“那也没必要全部都捐出去啊？”
“这是我为我未出世孩子做的第一件事，心意不能打折扣。”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楼歆瑶又从袖子中掏出一枚腰牌，道：“姐姐，这是我们楼家的腰牌，你可一定要收下，百草园遍布全国，不论你去哪里，有什么困难，都能去找他们帮忙。”
廷芳明白她的意思，感动不已。“行，那我收下了，谢谢。过两天我们就起程了，妹妹最近都在忙着百草园的事情，就不要来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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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歆瑶从柳府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归云居，一进去便看见万籁正指挥着两个小厮在搬一箩筐什么物件。
“万籁，这都是什么呀？”
箩筐里五颜六色的荷包、信件、手帕、扇坠、剑坠、字画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货郎的货架呢。
“小姐，这些都是这一年来明邺城的千金小姐、小家碧玉送宏公子的小礼物。”
啊！楼歆瑶瞠目结舌，虽说知道楼宏杀伤力不小，但是没想到这样惊世骇俗。“这么多啊？”
“这都不算什么，之前扔掉的更多。”
“全部扔掉啊？楼宏就没有藏起来一个两个？比如七公主送的。”楼歆瑶暧昧地扫视着箩筐，一副势必要找出哪个是七公主送的样子。
万籁错愕。“宏公子从来不看这些东西，交代奴才西全部扔掉就是了。”
“那七公主送的也在这里喽？”楼歆瑶不死心地问。
“你来找我什么事？”
众人一抬头就看到背着手楼宏站在屋檐下，万籁吓得立马催着两个小厮赶紧将箩筐抬出去。
“刚才我去了柳府，廷芳姐姐说过几日要离开明邺城，回柳无涯的祖籍去，而且还将皇上赏赐的黄金全部给了我，说这次连越县大旱，灾情严重，她也想为这些灾民做点事，就当是替肚子里的孩子行善积福。”楼歆瑶走到楼宏身边，将契约和印鉴交给他。
“没了这些银钱，她们孤儿寡母回去后怎么生活呢？”楼宏没接。
“我也这么劝过她，可她执意如此，还说柳无涯留了不少家当给她们，所以我就给了她一个百草园的腰牌，如果将来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来找百草园，对了，你一定要和那边的百草园打个招呼，让他们替我好好照顾廷芳姐姐。”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楼宏接过印鉴和契约。“你放心吧，我会关照百草园，对柳夫人多加照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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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两日，明邺城外的灾民越来越少。楼歆瑶看着木桶里的粥还剩一半，可排队的灾民却都寥寥无几，而且多是老弱妇孺，忍不住问：“老伯，你看见其他人了吗？为什么今天就这么点人？”
“不瞒小姐，他们都被抓走了。”那老伯眼泛泪花。
“发生了什么事？”楼歆瑶惊呼。
“朝廷要建什么临渊阁，他们都被征去做了苦力。”
又是临渊阁，难道前两日那两个人说的是真的？
“就算是服徭役，也不该是你们啊，你们的户籍不是在连越县吗？”
“小姐有所不知，朝廷发文说只要去建临渊阁，就能重新编户。我们逃难出来，家人死的死，散的散，也不想再回连越县了，能在这里安家落户，再好不过了。要不是那些官爷瞧不上我这把老骨头，我也想为我这小孙子挣个户。”老伯怜爱地摸摸小孙子的头，那孩子躲在老伯身后，一脸懵懂，见楼歆瑶盯着他看，害羞地捂着脸甜甜一笑。
眼眶一红，楼歆瑶背过身，斜望着天空，可眼泪还是滑落眼角，滴了下来。
“这天下的可怜人数之不尽，你看到的，帮到的，毕竟只是沧海一粟。”楼歆瑶泪眼婆娑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旁的楼宏，想起数月之前，还和他争辩，尽己所能，便能无愧于心。
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幼稚得可笑，一己之力就算再强大，你能帮得到几个人？天下疆土广阔无垠，黎民百姓万万千千，天灾人祸，数之不尽。
“哼，那个妖妇，狐媚惑主，自从她来了，父皇就对她言听计从，而且还经常在父皇跟前给我穿小鞋，最是阴险，偏偏父皇还喜欢的不得了，气死我了。”五公主拿起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咬牙切齿，恨不得那个馒头就是贞妃一般。
“我也听说了，这个贞妃奢靡无比，挥霍无度。上次说想要去宫外玩，皇上就带着她几乎游遍了后唐，曾经好多大臣联名上书，要废了贞妃，可是皇上执意袒护，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纪觅一接过话。
“这贞妃什么来历？”楼歆瑶问。
“能有什么来历，不过就是个渔家女，刚进宫那会儿，满身的鱼腥味，恶心死了。”五公主一脸嫌弃。“不过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吃药就跟吃饭似的，她那宫里也是一股子药味，大老远就能闻见，也不知父皇怎么受得了。”
贞妃身体孱弱倒是早有耳闻，程神医就是皇上找来，专门给她看病。
“她到底是什么病？”
“谁知道，我才懒得打听她的事。”五公主一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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