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侧面冲出来一艘画舫,被撞飞起楼歆瑶重重地跌在甲板上,嘭得一声,光听声音,便知道很疼。
安以深隔着珠帘,看着她疼的龇牙咧嘴,原本自己是可以飞过去救下她,可想起那些流言蜚语,心中生了退意。
旁边几艘画舫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好在有惊无险。几个画舫的船夫也是竖起大拇指直夸。“铁蛋,真了不起,能把画舫开的那么快那么准。”
“年轻人,就是体力足。”
……
铁蛋摸摸脑袋,一脸迷茫,刚才根本不是他功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画舫调转方向,速度加快,还救了人。
楼歆瑶撑着起身,右手刚才摔的有些重,已经流血了。李允湛赶紧从画舫中跑出来去扶她。“楼小姐,你怎么样?”
“我没事,谢十一殿下相救。”
金穗没等画舫停稳,就冲了过去,扑到楼歆瑶身边。“小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
“楼姐姐。”纪觅一眼眶微红。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楼歆瑶笑着安慰众人。突然闻到一股恶臭,众人忙用帕子捂住口鼻,哪里来的味道。
“怎么回事?”纪觅一一脸嫌弃。
画舫又往前开进了几尺,那种臭味更甚,隐约可见旁边的荷花丛中有一团黑影,而且周围飞满了嗡嗡的苍蝇。
待那团黑影映入眼帘,几个女子大叫出声。
除了人形,哪里还有半分人的模样,裸露在外的皮肤邹巴巴的,不似水中泡久了的浮肿,而是烘干了之后的褶皱,而且死去多时,全身腐烂不堪。
这落云山庄乃是皇家别院,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的宫娥太监在管理,再加上今天是赏荷会,无数的皇亲贵胄前来游园,更是不敢怠慢,肯定要加派人手仔仔细细检查好几遍,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纰漏,若说是今天刚死的,可这味道着实不像,若是死了好些天,怎么可能无人发现呢?
“快走,快走。”李允湛别过脸,催促船夫赶紧开远点。
楼歆瑶惊魂未定,扶着船舱,恶心的想吐。众人躲进船舱,金穗掀开帘子,扶着她坐下。“小姐,快进来避避。”
“恩。”楼歆瑶到里面坐下,胃里仍旧不停翻腾。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递过来一盏茶,楼歆瑶喝了才好些,正想感谢,一抬头却看见那手的主人居然是安以深。
“你怎么在这儿?”楼歆瑶一想到他前两次的冷漠,又想到这次他居然不去救她,害得她摔得七荤八素,就一肚子气。重重地放下茶盏,转头对纪觅一说。“觅儿,你去外面替我摘一些荷花。金穗,你也去帮忙。”
“小姐,这湖里有尸体,这么恶心的水养出来的荷花能要吗?”金穗还没说完,就被纪觅一拽走了,东儿和西儿心领神会,拥着她出了船舱,边走边说:“金穗,听说你阿哥已经是秀才了,好厉害啊。”
安以深知道她遣散众人,是有话要说,他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楼歆瑶见他起身要走,立马上前拦着。“那日在五邑舍,你不辞而别,是不是楼宏跟你说什么了?”
“是我有急事要去办,没来得及和你告辞,不关他的事。”安以深绕过她,出了船舱。
湖中发现尸体的消息不胫而走,十几艘画舫也都第一时间回到了湖边码头。出了这样的事情,赏荷会也就草草结束了。
此时湖边集结了大批的官兵,廉王爷脸色难看地吩咐。“立马将尸体打捞上来,送到义庄。”
“是,王爷。”几个官兵上了一艘小渔船,就往湖中心划去。
廉王爷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几个山庄的管事,气得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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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歆瑶回到孝肃侯府,便直接去了仓泉院,她要去问问,廉王妃说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瑶儿回来啦,今年的荷花好看吗?”楼崇川刚喝了药,正坐在躺椅上休息。
“好看,荷花娇艳欲滴,荷叶大的跟伞一样。”楼歆瑶坐到躺椅边的矮凳上,接过宛姑姑手中的蒲扇,替他打扇子。
“那是廉王妃从海安带来的嫁妆,后唐独此一份,当初水土不服,没活多少,倒是这几年一下子繁衍开来。”
“爷爷,你知道的真多。”
楼崇川宠溺地看着她,试问天下哪个长辈不宠爱自己的孙女,不喜欢这种儿孙绕膝的日子。
可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怕是陪不了她多长时间了,为今之计,只能替她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这样就算他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对了,爷爷,我有事要问你。”
楼崇川见此,便让屋里的人都下去了。
而此时,玺儿正好来仓泉院找宛姑姑,却见侯爷将屋里人都赶了出来,留了楼歆瑶一个人说悄悄话,便偷溜到屋檐脚下听墙根。
“说吧。”
“爷爷,我今天听别人说,你要将我许配给楼宏,是不是真的啊?”
“宏儿是我培养的接班人,文武双全,爷爷对他有大恩,将来他不会薄待你。而且你也不用出嫁,不用伺候公婆,不是很好吗?”
突然,沉香端着一个针线篓从下人房走了出来,玺儿立马藏到不远的花丛后才躲过一劫,可屋里后来再谈论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你不喜欢宏儿?”
“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有男女之情罢了。”楼歆瑶转念一想,说出了一条自认为还不错的建议。“爷爷既然那么喜欢楼宏,不若你收他做义子,我认他做哥哥如何?”
“傻孩子,宏儿若是做了我的义子,就是你的叔叔了。”楼崇川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是爷爷考虑不周,你先回去休息,爷爷再好好想想。”
“那爷爷你想好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哦。”
“去吧,爷爷还能卖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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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修罗殿的牌匾下,魔阎严厉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跪着三个人,黑袍罩身。为首的诚惶诚恐地说:“回门主,属下…属下日前寻得药引,便将人就近掩埋在附近的山坡上,许是前两日大雨,将尸体冲出,这才漂进了落云山庄,还请门主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将功赎罪。”
办事如此不利,要来何用。魔阎右手一挥,三枚暗器飞出,见血封喉。
“朝廷可查出了什么?”
“回门主,朝廷都是些酒囊饭蛋,今晚属下亲自潜进义庄,一把火烧掉便是。”右护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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