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廉王爷。”沈从军喜出望外。可是那群庄稼汉子就像惊弓之鸟一样,死活不愿意跟廉王爷回去,沈从军在旁劝说:“廉王爷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你们安心地去吧,他定能还你们公道。”
“我们暂且相信你们一回。”庄稼汉子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跟着走了。
而李韶缜却吓得瘫坐在地上,面无血色。
“还不把你们主子扶进去。”廉王爷一声令下,郡王府的小厮立马架着李韶缜进了府
待廉王爷和沈将军走后,韦大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巴掌打在随行小厮头上,骂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请我的幕僚过来商量对策。”说完,上了轿子,疾奔而去。
余下几个夫人丫鬟哭倒在地上,推搡着已经死去多时的小姐们,也有死里逃生的,正与家人抱头痛哭的。
好好地一场婚宴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不用想,明天的京城一定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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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房内,新娘子端坐床边,贴身丫鬟站在一边,时不时地朝门口望去,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突然一个婆子跌跌撞撞、连走带爬跑进新房,样子狼狈。“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奶娘,你怎么了?”丫鬟跑去扶起奶娘。雷青婷盖头尚在,不能随便乱动,便依旧坐在床上,微怒:“奶娘,在郡王府,怎可大呼小叫?”
奶娘爬到雷青婷脚边,一个劲地掉眼泪。“我苦命的小姐啊,奴婢刚才去前厅看见一群土匪在打砸王府,说郡王爷在连越大旱时,草菅人命、贪赃枉法。”
雷青婷大惊失色。“那郡王人呢?”
“郡王瘫坐在前厅,目光呆滞,奴婢看着,这心里着实害怕。而且之前廉王爷和沈将军来了,将那群土匪带走了,说是要明日早朝面见皇上。”
完了,完了,怎么会出这种事情?明明是自己的大喜之日,全明邺城的待嫁千金哪个不羡慕自己,嫁了郡王做了万人之上的郡王妃,可为何一夕之间,就变成了这样?没了力气支撑的雷青婷一下子瘫了下去,扶着床柱,笑得诡异。
“哈哈哈…哈哈哈…”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丫鬟不安地问。
“呵,我福薄至此,尽受不起这郡王妃的头衔。”雷青婷自嘲。
“小姐莫要灰心,郡王爷是太子爷的左膀右臂,太子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奶娘的一番话,倒让雷青婷燃起一丝希望。“但愿天随人愿。”
第二日,东方泛白,启明星犹挂空中。
连越郡王府内昨日的张灯结彩尚在,却寂然无声,死气沉沉,风吹彩带,卷起落叶,无端让人感觉萧瑟凄凉。
前厅的堂上端坐一人,大红礼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发丝凌乱,胡渣冒出,眼睛充血,目光呆滞。
咯吱一声,门被人推开。
李韶缜动了动眼睛,看清来人,飞奔过去,抓起来人的衣襟,急切的问:“太子怎么说?他怎么说?”
“太子殿下说…说…廉王爷咬住不放,而且那些灾民的口供又十分不利,只要皇上派人去连越县一查便知,事到如今,唯有...唯有让郡王爷去顶罪,不过太子殿下说了,等风声淡了,定会设法营救。”来人结结巴巴说完,头上已然全是汗水。
“哈哈哈…好个兔死狗烹,忘恩负义之辈。”李韶缜大笑着松开那人,踉踉跄跄坐在椅子上,大笑出声。“如果我不认呢?”
“太子殿下说,当初在连越县许多文书都是用了您的印鉴,相信皇上一查就能查到,到时候您不认也得认。与其到时候鸡飞蛋打,倒不如您现在就认下来,还能卖太子和萧太师一个人情,保全了太子,也就是保全了您,郡王爷,您说是吗?”
“他们倒是好谋算。”李韶缜嗤笑一声。要不是当初在连越县,他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相信了太子说什么自己能代表他的鬼话,怎么会毫不设防地在那么多文书上签字呢?
沦落到如今的地步,早已悔之晚矣。
“郡王爷,小的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太子和太师都是只手遮天的人物,郡王爷还是不要以卵击石了,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害得宫中的六公主今后无依无靠,他们承了你这么大的人情,今后肯定不会太亏待六公主,您说是吧?”
一席话让李韶缜如一滩烂泥一样摊在椅子上,是啊,他还有一个亲妹妹在他们手上呢。
“郡王。”那人试着喊了一声,被李韶缜那充血的眼睛犀利地扫了眼,吓得他一下子禁了声。
“来人,替本郡王更衣。”李韶缜突然起身,一脸决然,这郡王的爵位,也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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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门口,十几顶软轿匆匆落下,众位大人心照不宣地叹了口气,便进了宫。廉王爷押解两位庄家汉子刚到宫门口,便遇见了等候多时的萧太师。
萧太师拦住廉王爷的去路,笑呵呵地说:“廉王爷,大家同朝为官二十载,彼此为人立场都清楚得很,这事对你益处不大,你又何必淌这趟浑水。”
“为民请命,怎么能是趟浑水?”廉王爷冷笑一声。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意气用事,被别人利用都没看出来,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这事让你一个人鞍前马后,他却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事败,是你听信谗言,诬陷忠良,就算事成,你又能得到什么?”
萧太师的一番循循善诱加上鬼话连篇,让廉王爷有些动摇,可是一看到身后两个庄稼汉子殷切的眼神,立马义正言辞回道:“公道自在人心。”说完,大步流星进了宫门。
萧太师怒视着廉王爷的背影,愤恨地说:“不知好歹。”
“皇上驾到。”太监总管王奎站在宣政殿上,高呼一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上两列群臣跪下行君臣大礼。
“起吧。”
“谢皇上。”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王奎又扯了一嗓子。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谁也没站出列,可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连越郡王,李韶缜自嘲一笑,满不在乎。
“臣有本启奏。”廉王爷捧着本奏折出列。萧太师和太子眼中精光一闪,魏王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纪将军则是事不关己的漠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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