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边,快追。”赵大宝的人追了上来。
顾不上身上的多处擦伤,楼歆瑶吓得拔腿就跑。山路坑坑洼洼、杂草丛生,很是难走。
没过多久,就听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又往前跑了一截,就看见一条宽广的大河以及尽头的瀑布,回头一看,那群绑匪正拿着武器步步紧逼。
楼歆瑶一步步后退,水已经漫过了小腿,再往后就是悬崖。进退维谷,落入赵大宝手里,定然是个死,跳下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纵身一跳,噗通,水从四面八方灌进口鼻,连喝了好几口水,可不管楼歆瑶如何挣扎,人却越来越往下沉,难道自己真的要命归此地?
迷糊间,看见一个人影游了过来
安以深见她跳下深潭,没做他想,一跃而下,好不容易在水下找到她,见她狗刨似的挣扎,立马拽着她的胳膊将人往上一拉,破水而出。
“你没事吧?”
“咳咳...”楼歆瑶被水呛得有些昏迷,下意识地抱着他,就像抱着个救命稻草一样,死都不撒手。“救我,救我...”
“快下去找,别让贱人跑了。”上面传来虎哥的咆哮声。
安以深眉头一皱,环顾四周,上岸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能藏在水里,可她不谙水性。
“瀑布后面,瀑布后面可能有地方。”楼歆瑶虚弱地说。
安以深听脚步声渐近,只能带着她游到瀑布底下,好在水帘后面,有一处凹槽,正好容得下两人。
他们刚藏好,虎哥等人就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河边。“大家四处找找,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虎哥,这岸上都没水迹,那贱人说不定已经被水冲走了,我们去下游看看吧?”
虎哥见水流湍急,倒也有可能,只是他看着深不见底的河水,指着两个手下。“你们下去看看。”
“是。”两人极识水性,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水帘后的安以深早将旁边的水草覆盖在腿上,遮得严严实实,可她的留仙裙在水里开出了一朵白色莲花,尤为显眼。
楼歆瑶低着头,拼命地把裙子往身后藏,可顾得了这边,那边又冒出来了。“你快帮帮我啊。”
安以深见有人影游近,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突然腾空而起,楼歆瑶惊呼出声,要不是轰隆的瀑布声,恐怕就被人听到了。
安以深俯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嘘,别说话。”
温热的气息撩过耳畔,一股酥流从耳朵窜到腰间,再蔓延至全身,楼歆瑶只觉得脸烧得厉害,心也呯呯跳个不停。
瀑布里的地方极小,两人本来就贴在一起,安以深见她双颊染上了红晕,有些尴尬地别起头。
瀑布溅起的水花,如雨雾腾空而上。正好阻隔了水下之人的视线,他只看到奔腾的白色水花,却看不到上面的人。
两人在水里找了一圈,一无所获,上岸后与虎哥禀明了情况,一群人急忙往下游追去。
安以深见他们走远,连忙将她放下。“你这次又是怎么惹上赵大宝的?”
“我...上次不是把他的脸划伤了嘛,第二天他指使他爹来害我,楼宏为了替我出气,给了他假的愈肌霜,然后他的脸就烂了,对我还恨在心。”说起这个,楼歆瑶就一肚子火。“说到底还怪你,要不是那封信...”
“什么信?”
“就是这个啊。”楼歆瑶从怀中掏出信,却发现早已湿透,还滴着水。
“我看看。”安以深纤长的手指灵巧地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只是笔墨已经化开,但是底下依稀能见到‘安以深’三个字,难道她去清风酒楼是因为这封信?是因为他?
不好,不能让他看,楼歆瑶一把抢过信纸,安以深在那一瞬间大拇指用力一抹,底下模糊的三个字便消失无迹。
“呵呵,都泡没了,没了。”虚惊一场,楼歆瑶扔掉信纸,偷偷呼出一口气。
“赵大宝生性狠毒,睚眦必报,这次没能得逞,恐怕还有下次,楼小姐以后再出门必得多带些人,以防万一。”安以深说。
“恩。”楼歆瑶羞愧地低下头,却看到脚底下不知何时游过来一条蛇。“有蛇,有蛇啊!”
瀑布里异常潮湿,青苔杂草无数,最易藏着这种冷血动物。
安以深还没反应过来,怀里便撞进来一个柔软的娇躯,下一刻两人便翻进水中,水花四溅。
“咕咕...咕咕...”楼歆瑶不会水,在水里呛得又喝了几口水。
安以深动作矫健,抓着她的胳膊拉她出水,楼歆瑶刚喘了两口气,便看到那条蛇从水下冒头,离她的右手只有两尺多远,吓得她抖个不停。
“别乱动。”安以深轻声说。
“我也不想,可我控制不了,你快想想办法啊!”楼歆瑶拼命地给他使眼色,可他盯着蛇压根就没看她,呜呜,她这是倒了什么霉,前有花斑大蟒,现有细条小蛇。
突然,那条蛇摆动着尾巴,冲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安以深拔下她头上簪子,将它钉死在岸边。
青丝如泄,浸入水中,如墨花绽开,一如那晚她横卧在床边,秀发铺满了床沿。安以深的手,指节分明,却异常苍白,可她的秀发却亮如黑绸,几缕青丝摇曳着缠上手指,黑白分明。
“好厉害啊,你又救了我一次。算起来,你都已经救过我四次了。”
“有这么多?”
“恩,第一次是我从天灯上掉下来时,你接住了我;第二次是花灯节,我滚下山坡,要不是你替我挨了那么多的尖石子,我肯定凶多吉少;第三次是你们救我出墓穴;第四次就是今天。”楼歆瑶一一道来,安以深回想起个中种种,五味杂陈。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阴差阳错之下,知道她的血能复苏母盅,这才三番两次救她性命。
楼歆瑶见他陷入沉思,连喊了好几声,这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安以深未置一词,右手抓着一条飘在水里的树藤,用力一甩,树藤绕上岸边的一棵小树,一用力,提着楼歆瑶就上了岸。
一上岸,楼歆瑶便瘫坐在河滩上,刚才在水中,折腾得精疲力尽,可安以深依旧生龙活虎,居然飞到一棵大树上,观察地形。
“四周一片荒芜,楼小姐,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吧,不然天黑了,路更难走了。”安以深飞回到她身边。
“我没力气了。”楼歆瑶有气无力地伸出一只手。“你拉我一把。”
安以深的脸色一变,自小夫子就说,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正要拒绝,却见她脸上和手上有多处擦伤,犹豫再三,还是握住她的小臂,将她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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