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没有杀你,不是我杀了你,楼歆瑶抱着脑袋,几近崩溃。
宛姑姑笑着站在一边向她招手。“小姐,到我这边来。”楼歆瑶看着玺儿和赵大宝慢慢逼近,只有宛姑姑看起来最正常,拔腿就跑过去。
突然,宛姑姑头上留下血水,目光阴冷地伸手掐着她的脖子。“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杀人犯,还我女儿命来。”
“我没有,我没有。”楼歆瑶向站在旁边一脸冷漠的楼宏伸手求救。“快救救我,救救我。”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去死吧。”楼宏脸上戾气大涨,凭空变出一把长剑,刺入她的腹部。
“啊,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楼歆瑶骤然从床上坐起,满身冷汗,目光惊恐,不断挥舞着双手,好似那些人就在对面一样。
楼崇川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说:“瑶儿,瑶儿,我是爷爷啊,别怕,别怕,爷爷在这里。”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楼歆瑶嘶喊着推开他的手,躲到床里边。“我没有杀你,你不要来找我。”
卫大夫急忙上前,在她身上点了几处,楼歆瑶两眼一黑,昏倒在床上。
“她这是怎么了?”楼崇川手足无措,十分担忧。
“侯爷,小姐这是受了刺激,惊吓过度,出现了幻觉。”卫大夫从药箱里抽出一个青花瓷瓶,挑了点进香炉,没一会儿便青烟袅袅。“这是宁神香,先点上三五天,再看小姐的症状,如有缓解,则没什么事,如果还这样,我再配其他药方,请侯爷放宽心。”
“你们都出去吧,我陪陪她。”
楼宏看了眼卫大夫,直接出了嘉奕院,走到不远处的林荫小道停下。卫大夫紧跟上去。
“公子。”
“歆瑶到底怎么回事?”
“受了刺激,惊吓过度...”
“你少拿哄侯爷的那套话来敷衍我。”楼宏转过头,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咳咳...”
“宁神香确有宁神安定之效,只是...如果三五天后,小姐还这样,恐怕会药石无灵。”
楼宏叹了口气,宛姑姑因为玺儿的死,将所有的错都算在歆瑶身上,选择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在她面前,是早料想到她会疯癫吗?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将玺儿几次三番害歆瑶的事说出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么多事了?
“心病还要心药医,如果小姐一直沉浸在那段记忆里,疯癫是迟早的事,如今只能靠她自己抽身而出。”
“她的事,你要多上心,如果...我怕侯爷受不住,咳咳...”楼宏叮嘱。
“好。”卫大夫应下,看着他脸色异常苍白,忍不住问:“公子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替你...”
“我没事,当务之急是歆瑶的病情。”楼宏抬手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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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外,两座孤坟,两个墓碑,一个上书:王门白氏之墓位,另一个上书:王门之女玺儿之墓位。
一个女子跪在墓碑前,眼睛微红,一张张烧着纸钱。“你们一路走好,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你们的仇,我一定给你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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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世子府,安以深在院落竹林边的空地上,挥汗如雨地练着剑。这时,单弋急匆匆跑了过来。
“世子,楼小姐刚才已经回府了,只是...”
“只是什么?”安以深停下,收剑入鞘。
“只是有些疯癫。”
“什么?”
“紫芝一夜之间翻供,承认玺儿是她杀的,王白氏觉得是孝肃侯为了楼小姐,对紫芝威逼利诱。为了替玺儿报仇,在她面前一头撞死在石柱上,楼小姐受了惊吓,如今已经有些疯疯癫癫。”
公堂上的供词对她实在太不利了,可一夜之间,峰回路转,正常人都会怀疑,何况是惨失爱女的王白氏。
只是用这样惨烈的方式,于人于己,都实为不妥。
只是紫芝为何突然翻供?
“上午你去衙门外旁听,可察觉到紫芝有什么不对劲?”安以深问。
“也没什么啊。”单弋想了想当时的情形,边回忆边说:“她对杀害玺儿的事情供认不讳,详细说了她是怎么设局的,还说了玺儿之前是如何设计陷害楼小姐的。”
“语气是不是很平淡?”
“是,就像是在诉述的别人的事情,听不出一点起伏。”单弋答。
“这就对了。听说这世上有一独门秘术---摄魂术,能够迷惑意志不坚定的人,探听别人心底最深的秘密。”
“你是说昨晚,楼宏对紫芝用了摄魂术?”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再说摄魂术也只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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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过去了,楼歆瑶一点好转都没有,急得楼崇川怒目切齿。“给我将她们掘墓挖坟,挫骨扬灰。”
“侯爷,玺儿也是被迫...”楼宏跪在地上,成武和成文以及一众丫鬟一惊,也跪在地上。
“被迫?她如果没有害人的心思,怎么会被赵大宝利用?”楼崇川怒不可遏,可一想到好好的孙女变得疯癫,老泪纵横。
“是爷爷没用,没保护好你,你要是一直这样,爷爷还有何脸面去见子远和丽华啊?老天啊,你要惩罚,就罚在我身上吧,我的瑶儿是无辜的啊!”
孝肃侯哭得肛肠寸断,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几个丫鬟更是抽泣不止。
“侯爷,您身体不适,切勿动怒。”卫大夫见楼崇川两眼赤红,几近疯癫,忍不住上前劝谏,却被楼崇川一把推开,吼道:“你,还有你们,都离我的瑶儿远点。”
“侯爷,您误会了,我们并不想伤害她。”楼宏见他情绪激动,也上前劝导。
“既然不想伤害,为何玺儿下手的时候,你不站出来?还纵容她两次三番地害她?枉费我还想将瑶儿嫁给你,让你继承我楼家的一切,现在看来是大错特错。我当年真是瞎了眼睛,竟收留了你,咳咳...咳咳...”说完,竟咳出了血。
众人一惊,卫大夫和楼宏立马上前扶住他,焦急万分。“侯爷,侯爷...”
“快扶他到榻上休息。”卫大夫喂下一枚保心丸,又扎了针,楼崇川这才慢慢转醒,又昏沉沉地睡下。
“你们都先下去吧。”楼宏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瘫坐在椅子上,以手扶额,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他心力交瘁。
“哼,人心可真微妙啊!”突然传来一声嘲讽。楼宏抬头一看,公书不知何时撑着拐杖站在门口。
公书见他不说话,动作笨拙地跨进房中,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继续说:“你以为她只是被宛姑姑和玺儿的死吓到了?你错了,她是被你,被我们吓到了。”
“为什么?”楼宏一脸迷茫。
“因为她把侯府当家,把你和侯爷当亲人,可玺儿几次三番想害她的时候,你却帮她掩瞒,难道她不会觉得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真相,却独独瞒着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楼宏愣在当场,他知道以后就算她醒来,也不会再对他有半分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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