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一只小黑猫跳进草垛,看到地上的瓷瓶,十分好奇,两只小爪子踢来踢去,玩得不亦乐乎。
“喵,喵,喵...”
突然,瓷瓶的木塞脱落,小黑猫闻到香味,更加兴奋好动,将瓶子踢得滚来滚去,粉尘飞扬,楼歆瑶呛得醒了过来,
“咳咳...咳咳...”
小黑猫吓得一个激灵,迅速跳到屋顶上跑开了。
楼歆瑶慢慢坐起身子,拢了拢身上的破衣服,一时还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只知道周围都是草垛,而且香味浓郁。
“这是什么?”捡起瓷瓶,一整瓶的药粉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借着月光,才能看清瓷瓶上的几个蝇头小字:唤忆丹。
唤忆?唤醒记忆?
长久以来,她都很想知道她之前的人生是怎么样的,单弋告诉她,她是地主家的千金,而他只是个籍籍无名的护院。
由于她爹棒打鸳鸯,所以两人就私奔了,可在逃跑途中,她跌下马车,摔伤了头导致失忆。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觉得她和单弋的相处模式,不像是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侣,更像是朋友。
而且,这三年,她总在梦中遇见一个男子,他会陪她看星星,会背着她在树林中散步,会和她在野外烤野兔,和他在一起,她很快乐。
可每次她都看不清他的脸,他会是谁?单弋还是...另有其人?
余光看到单弋飞跃而来,楼歆瑶看着手中的瓷瓶,仰头喝尽,即便是过去的记忆不怎么美好,她也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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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宫中,纪觅一正在喂钰儿吃午膳,东儿走了进来,行色匆匆,在她耳边轻声说:“娘娘,有飞鸽传书。”
“你们带钰儿去偏殿午睡。”
“是,娘娘。”众人下去后,纪觅一打开书信,纸上只有一句话:刺杀失败,已全城搜捕。
“东儿,本宫是不是做错了?”
东儿一惊,忙低下头,不敢回答。
“你也下去吧,本宫一个人静静。”纪觅一将密信点燃,放进香炉中,直到燃尽,才起身走进碧纱橱。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纪觅一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云鬓凤钗下的精致脸庞,却生生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吗?
表哥死了。
楼姐姐失忆了。
楼宏死了。
爹和母亲,还有长姐都死了。
公输和五公主功成身退,告老还乡了。
......
她身边再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了,下半辈子,她是不是要一个人在这深宫中了此残生?
她才十九岁啊。
“呜呜,你为什么要弃我而去?你让觅儿余生怎么过啊?”纪觅一泪眼婆娑地拉开梳妆台的暗匣,里面赫然躺着一个泥娃娃,脚底心还刻着一个‘念’。
“心之所向,与君同行,你为什么要食言?”
良久,纪觅一趴在梳妆台上哭累了,再抬起头,红红的眼中尽是狠辣决绝。
“来人啊!”
“娘娘有何吩咐?”东儿推门而入。
“即刻飞鸽传书给广福镇,本宫要见活人。”
“是。”
楼宏,你害我失去毕生致爱,我也要让你所爱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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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歆瑶再次醒来,是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微风吹动窗帘,露出蔚蓝色的天空和一排排大树。
这又是哪里?
“啊。”头疼欲裂,三年前的记忆不断充斥着脑海,那些美好的、痛苦的记忆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吁!”单弋立马勒停马车,急冲了进来。
“头好痛,好痛,啊...”楼歆瑶疼得在车厢里打滚。
“对不起,歆瑶,那晚我不该那么冲动,伤害了你。”单弋见她撞得额头都青了好几块,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紧紧抱住。
三天前,他听到那些人要封锁方圆五十里,便连夜从广福镇逃了出来。当时,他以为她只是昏睡不碍事,可这两天,她一醒来就喊头疼。昨天在镇上看了大夫,大夫说是受了刺激,一时接受不了,有些失常。
“对不起...”
“单弋...”楼歆瑶慢慢伸出手,摸索着他的脸庞,轻声说:“我不怪你,你别自责了。”
“歆瑶,你...”
“我都想起来了,谢谢你这三年一直陪着我、照顾我。”
单弋慢慢松开双臂,扶着她靠在车厢上。三年前,当他得知她被楼宏带走的时候,连夜赶到军营外,想救她出来,可等来的却是她冰冷、血淋淋的躯体。
“歆瑶,我乘人之危,利用你失忆,骗了你三年,你不恨我吗?”
“怎么会恨呢,若不是你救我,我恐怕早就死了,连尸骨都无存了,我对你只有感激。”
只有感激,只有感激,只有感激!单弋的脸瞬间白了几分,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如坠深渊。
“阿渊呢?为什么这三年没有他的消息?”
“歆瑶,你三天没吃饭了,饿了吧?来,先吃个馒头垫垫肚子。”
“单弋...”
“再走一天,我们就到乐都城境内了,往北...”
“单弋...”
“往北再走五、六天,就能到北固城...”
“阿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啊!”单弋的答非所问,让楼歆瑶很是抓狂。
“到了北固城,离天方城就不远了,到了天方城,你就能见到他了。”
“天方城不是海安的都城吗?他在那里做什么?”
“三年前,魏王本想利用他来威胁你和楼宏,却没想到乌雅公主却突然现身,愿意以十座城池换他的性命,魏王自然应允。后来明邺城被攻破,他们乘乱逃出皇宫,当时安以深伤重,就被乌雅带回了海安。”
“他的伤一直没好吗?他为什么没来找我?”
“他的伤应该早就好了,只是...只是...”单弋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只是...什么?他也失忆了吗?”楼歆瑶颤着声问,如果他真的忘了她,她该怎么办?
“没有,只是...只是他娶了乌雅公主,成了海安王,而且还...”
“还有什么?”楼歆瑶噙着泪,心如刀割,强撑着身子才不至于滑到地上。
短短三年的光阴,你真的能忘了我,狠心他娶吗?
你不是说此生绝不负我吗?
你不是说等这一切结束,要和我找个世外桃源,隐姓埋名吗?
如果知道醒来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宁愿一辈子失忆下去,最起码...最起码不用这么痛苦。
“还纳了楼亦歌为嫔,宠冠后宫。”
“楼亦歌?她不是被烧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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