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阳看看顾相，又瞧瞧另一位大臣，一时之间脑中竟空了，其实换作平常，他定然会有自己的决定，可也不知怎的，一坐上这皇位，他便心脑俱空，紧张的几乎冒了冷汗！

　　幸而此时，君子竹上奏道：“依臣拙见，二位大人所言未免太过极端，有失偏颇。臣请奏，将这些兵马分散开来，分配入各洲的巡城军或是守卫队当中，切不可让他们接触大越边境！”

　　“如此一来，既不会白白将兵力送还给番邦，也不必担心其与番邦勾结，里应外合对付我朝大军。”

　　此言，倒是与卫长天心中的盘算不谋而合。

　　季东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对，对！就依爱卿所言！”

　　好不容易捱到退朝，他已是汗流浃背，整了整衣袖便快步走了。

　　白卿辞是女眷，不大好上朝堂，便在偏殿候着。正静坐着，忽见季东阳沉郁跨步进来，便忙起身行礼。

　　季东阳轻轻扶住她，温声道：“你同我还要这般多礼么？不论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必拘泥于礼数。”

　　他的眼眸深深，“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一时之间，白卿辞竟不知该如何答话，只好轻声道：“谢皇上。”而后低眉顺眼的立在一旁。他不开口，她便也就不搭话。

　　季东阳看了她良久，几年前的那道清雅文秀的身影不断在他眼底浮现，同眼前人重叠在一处，映出这一张清丽明艳的美人脸。

　　只可惜，如今佳人以作他人嫁。

　　他叹出声来，“我，真的这般不如他么？”

　　他颤着声音，藏在心中许久的话飘了出口，“依着幼年的婚约，你本该是我的妻！”

　　白卿辞面色不变，依旧一副清淡模样，疏离又淡静，“可如今，我已有了夫君，我已是他的人了。”

　　季东阳心头一恸，却不甘心，追问道：“那，那假若没有他，假若一开始我便是九王爷，是那个与你有婚约的九王爷，我们会如何？”

　　白卿辞抬眼，终于正视着他。她认真想了想，道：“假若没有他，或许我会老老实实依着婚约嫁给皇上，一辈子敬重您，尊崇您。又或许，是逃婚远走天涯，江湖浪荡，嫁与他人。”

　　季东阳自嘲般的笑笑，“假若没有他，我不过是你可能会嫁的千千万万人中的一个而已？我同他们没有半分区别？”

　　白卿辞淡笑，“世事多变，我亦无法预测。只是，除过他，嫁与谁都无甚差别了。”

　　她躬身行礼，“皇上，您还是不要纠结于过往，为今之要紧，该是尽早立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才是。民妇身份卑微，不值得皇上百般惦念记挂。”

　　说罢，她便告退了。

　　季东阳跌坐在椅上，喃喃道：“不，你值得，朕说你值得你就值得……”

　　他掀起眼帘，手掌无意识的握紧成拳，为何他都已君临天下，却还是得不到心中所向？！

　　不甘心，他不甘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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