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云染派人来请余小小，说是有事商量。

　　余小小一撇嘴，这完全是仗势欺人，仗刚打完，能有什么事商量。

　　不过屈于淫威，余小小还是很不乐意地去了。

　　刚到，就发现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她立马脸色一变，狗腿地上前。

　　“王爷，你这也太客气了吧！虽然我知道，我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了军中鞍前马后尽心竭力，可你给我吃那么一大桌的美味，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云染嘴角一抽，勾勾手指，“过来。”

　　余小小上前几步，正想坐在椅子上，就被云染冷声打断：“来我腿上！”

　　作为一个很久没好好吃肉的饥渴女孩，她很没骨气的腆着脸皮，跑去云染腿上坐着了。

　　黄焖鸡，清汤鱼，还有酱排骨，以及几叠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完全挑战着余小小的承受能力。

　　她迫不及待去拿筷子，谁知手刚出去就被云染握住。余小小抱怨道：“我都已经坐你腿上了，你还要怎么嘛！”

　　“以后，想吃多少肉就有多少肉。”

　　余小小发誓，这是她在军营一年多来，听过的最美丽动人的一句话。

　　云染在她脸上吧唧一口，“这一年委屈阿姝了。”

　　“嘿嘿，不委屈。”余小小说着违心话，又伸手去拿筷子。

　　谁知又被云染拦住。

　　靠，过分了哈！逗饿狗呢！

　　“我告诉你哈！这一年委屈死老子了！我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身心俱疲，生活无望。差点抑郁成疾，自杀而亡。这一切都怪你！所以你有一点愧疚心的话，就别拦着我！你再拦着我，我和你急！”

　　余小小说话都不带喘气的，气鼓鼓得像只小松鼠。

　　“我知道你怪我，那就惩罚惩罚我吧。”

　　惩罚？余小小把视线从食物上，移到云染脸上，狐疑地打量着他。

　　“怎么惩罚啊？”

　　云染微微抬着下巴，薄削的唇瓣微启，带着诱人的弧度，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他一脸‘来吧，尽情地来肆虐惩罚我吧’的神情。

　　余小小不自觉浑身抖了一下，这是惩罚云染还是惩罚自己？

　　“阿姝……”云染眼睛微微勾着，桃花眸里似乎装着揉碎的星辰，漂亮得不像话。

　　“大爷就满足满足你这个勾人的小媳妇儿！”余小小吞吞口水，豪言壮语。

　　接着凑过去，在云染的薄唇上啃咬舔舐。软软的，很Q弹，余小小品尝着美味的果冻，就当是饭前零食。

　　余小小亲够了，正想退回脑袋。可云染已经伸手按住她的脑勺，又将她压回来。

　　这下好了，刚才一直‘任君采撷’的小绵羊，突然化身出动出击的大灰狼，将余小小啃得干干净净。

　　直到余小小扑打着他的胸膛，一张脸憋得通红，云染才放过她。

　　“谁是小媳妇儿？”

　　余小小认怂，一边喘着气一边回答：“我是我是，我是小媳妇儿！你是大爷，行了吧！”

　　“小媳妇儿，满足了么？”

　　“满足了。”余小小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云染眼含笑意，宠溺地搜上她的脑袋，“好啦，吃饭。”

　　余小小一边吃肉，一边用下巴指着一个矮罐子，命令道：“那个是什么菜呢，你把盖子取开！”

　　她一副大爷的样子，云染就化身小媳妇了。

　　“还是算了吧。”云染耳垂微红，有一丝羞窘。

　　听着他不自在的声音，余小小更好奇了，满桌子的菜，就那一个是盖着的，该不会是什么山珍海味，燕窝鲍鱼？

　　她再一次拽拽地命令。

　　“快一定！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什么叫给点颜色开染坊，这就是了！

　　云染身子前倾，将那罐子的盖给取了，抿着嘴解释，“这是面。”

　　余小小翻一个白眼，她又没瞎，当然看得出来是面。

　　“你从哪请来的傻逼厨子啊，怎么煮一罐面来当菜。”

　　一罐啊！整整一罐的面！不是一碗，是一罐！喂猪呢，这是！

　　云染耳朵更红了，抿着嘴不说话。

　　不过僵了僵，他又将盖子盖上，“那便不吃了。”

　　余小小伸手又掀开盖子，还将这一罐面挪到自己面前，对云染笑道，“喂，你亲手做的啊？”

　　云染扭捏开口，低低应了一声，“嗯。”

　　她没记错的话，三年前，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和云染两个人溜到了王府厨房。

　　在那里，她口头指挥，云染亲手下了一碗面。

　　三年后，第二次，没有她这个启蒙老师。

　　“你怎么煮那么多啊？”

　　“我捏着就一点点，没想到煮出来那么多。”云染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眼眸，似乎在等待批评。

　　他当时，真的觉得就那么一点点，煮出来肯定不够的。

　　“多就多吧，总比少了不够吃要好。”

　　余小小用筷子捞了一点到碗里，埋下脑袋，带着一股子的悲壮，一股气吸溜完。

　　在云染充满期翼的打量下，她淡淡开口，“味道有些淡。”这是不舍得放盐吧？

　　“淡就淡吧，总比重口味要好。”

　　余小小正想再捞一注，云染急忙开口，“别吃了。”

　　“不好吃就别吃了，吃你喜欢的。”云染又强调了一边。

　　“我就喜欢这个面啊！”余小小对着云染安慰，“真的，不错了。至少你没有做出黑暗料理。”

　　“阿姝，我会慢慢学的。”

　　余小小心头一暖，“好啦，你一个大男人，学这些干嘛！再说你有钱请厨子，还怕吃不了好的。”

　　“可我想让你吃我亲手做的。”云染轻声说。

　　“家里只需要有一个会做饭的就好！有我在呢，怕什么！你要想学，到时候我教你！”

　　余小小信誓旦旦。

　　可她心底却苦涩，‘到时候’？到什么时候呢。

　　都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

　　“这地方不是没有好厨子么？你去外面请的？”余小小一边吃面一边问。

　　“嗯，昨晚上叫薛清去京城请的。”余小小昏睡的时候，他就派人去京城去厨子了。

　　因为顾姝在，他便不会将就。

　　余小小差点没坐稳，京城？怎么可能啊，那么远，一天怎么可能赶得过来。

　　难不成一路轻功过来的？那不得累瘫痪啊。

　　“对啦，我和他们说好了，明天去喝酒。”

　　“他们？”云染挑眉。

　　余小小解释一遍后，云染冷冷说，“不去！”

　　“为什么啊！我都很久没和他们聚一聚了。”余小小怒问。

　　要她一个女人和九个男人去喝酒，云染同意那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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