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像固执的小孩，“真的不会吗？”

　　“我会永远记得，有个叫云染的家伙，他受着伤，还背着我从皇宫走到王府。一路上下着雪，我们两个人都白头了。”

　　云染满意地点点头。

　　可是很久以后，云染问她，她说，“云染是谁？”

　　进了府，余小小先去沐浴了。

　　云染在书房，薛清说，“王妃今天赶去将军府，听说……给将军下跪了。”

　　云染良久后才出声，“黄兴的郑凯越，他的奏折到哪了？”

　　“想来马上就到皇宫，皇上可能今晚就会出手。”稍许，薛清不解问道，“王爷为何不派人拦下？”

　　“这一天迟早会来，不过是时间问题。拦得住这一封，还会有下一封，越是拖着皇上的忍耐力越会降低。”

　　云染说完，又问，“消息都准备全了么？”

　　“幽若调了天机阁的消息，而且消息都得到了证实，一切就绪。”

　　余小小回到房里，又发了一会儿呆，云染才进来。

　　云染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香，显然也是刚沐浴完。“想什么呢？”

　　余小小搂住云染的颈脖，“我怕。”

　　“相信我，相信你的丈夫。”云染吻上她的眉眼，“阿姝，你要乖。”

　　余小小轻声道，“嗯。”

　　大概是今晚她的那句‘阿宝，我来接你回家’太动人，所以云染很快就入情了。

　　云染有些冰凉的薄唇在余小小脸上游移，再挪到她的颈脖，啃咬吮吸，接着摩挲在她突兀的蝴蝶骨上，轻咬下去。

　　余小小微痛，低叫一声：“阿宝……”

　　云染的眼睛晶亮得仿佛天上星辰，微颤着右手将余小小的衣衫向下褪去，“叫相公。”

　　她胸前的伤疤果然没了痕迹，云染心满意足地在上面亲吻一口，一双眸子越发深沉。

　　余小小看着埋在她身上的云染，环住他的脖子，“相公。”

　　云染低哑地声线响起，全然没了平日那份清冷出尘，“好乖。”

　　没多久，他又将余小小的衣衫重新弄好，直起脑袋看着她，抬手拨开她额前散落下来的头发。

　　余小小未经人事，却也受不得云染这样撩拨，有些不满地开口，“你怎么每一次都这样？”故意逗她呢？

　　云染的唇就在余小小的耳边，唇耳厮磨。

　　“阿姝，若有下次，我一定不忍。”

　　余小小耳根发烫，“那这次为什么呢？”

　　“呆会儿有事，本王待不了多长时间。”

　　“什么事？”余小小有些紧张，搂着云染的手也有些用力。

　　鼻尖对着鼻尖，双目对着双目，这一次余小小笑不出来。

　　“无论怎样，你都要相信我，知道么？”

　　云染越是温柔，余小小越是害怕。

　　“不要再做傻事，不准再求人。”云染看着余小小泛红的眼圈，心中抽痛，“阿姝这几日好生呆在府中，不要再出去了。”

　　“云染，你不要离开我……”余小小蓄满眼眶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她就像夸父追日一样，追着云染跑了那么长时间，似乎永远也停不下。

　　她不怕累不怕苦，不怕这条路没有尽头。

　　可她怕有一天太阳落了，她站在宽广无垠空无一人的的世界中，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云染吻过余小小的泪珠，低声安慰道，“没事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

　　余小小的哽咽被云染咽下去了，他像对待世界上最珍重的宝物，温柔地吻过她的唇，无声地传递着一种力量，让她能鼓起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门外传来薛清的声音，“王爷，人来了。”

　　余小小依依不舍，不敢松开抱着云染的手。

　　“乖，听话。”

　　云染温柔地安抚她，直到她松手，才站起身。

　　临走前，他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痞子一样，在余小小的胸前白兔上轻捏了一下。

　　他勾着灿烂的坏笑，明媚耀眼，“我喜欢它。”

　　说罢，他耳垂微红，转身就走。

　　果然，云染连坏都坏的那么可爱，痞帅痞帅的。

　　余小小红着脸，瓦特？

　　难道不应该是‘我喜欢你’么？怎么是‘我喜欢它’……它？

　　这算不算告白呢？

　　反应过来的余小小，起身追出去，对着走廊上的云染大喊道：“喂！”

　　“我也喜欢你的它！”

　　云染的步子果然顿了一下，稍许，他转过身。

　　四目相对，异口同声。

　　“不正经。”

　　余小小笑出来，看着云染的背影走远。

　　前堂来的是禁军都督，薛清看了冷笑。皇帝还怕王爷跑了不成，让那么大的官来提人。

　　禁军都督看了云染，并未行礼，“祁王，臣奉的是圣旨。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云染似乎还停留在刚才和余小小的对话中，眼中的笑意虽然很淡，却还是让禁军都督看了去。

　　这……是被吓傻了么？

　　没有面圣，云染被直接带去了地牢，显然皇上是不打算让他活着出去了。

　　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幽暗的光线，潮湿的空气，四周都飘着腐霉的味道，没有多少生气。

　　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小半个地牢。

　　云染笔直地坐在牢中的床席上，紧闭着眸子，丰神俊朗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第二天传出消息，黄兴的知县郑凯越上奏，祁王滥用私权，贪污赈灾银两，谎报民意，还疑有谋权篡位之意。龙颜大怒，祁王于府中被押下狱，关于地牢之中。

　　余小小一遍遍安慰自己，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一定要相信云染。可是似乎所有的安慰都没用，她一颗心提在脖子眼，生怕云染冻着饿着，生怕皇上一声令下。

　　金銮殿上，云霖暝终于一扫前些日子的郁结气愤，难得有几分好颜色。

　　大殿之上终于没有了那抹身影，实在是赏心悦目。

　　“昨夜的事，诸位大臣也应该知道了。祁王滥用职权，其心不正，甚至大逆不道！所以，朕昨夜便叫禁军都督前去捉拿，关押于地牢之中。”

　　“如何处落那逆子，不知诸位大臣有何商议？”

　　云霖暝抬着下巴，这群老狐狸很会算计，一定知道他的心思。

　　就在顾嵩慕想上去求情时，兵部尚书先他一步，走上前去。

　　“臣以为，郑凯越所言并非为真，其中或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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