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人家打成这样，让他自生自灭，是不是不太好啊？”余小小站起身，凑到肖凌耳边嘀咕。

　　“怎么就不好了，他那是装的。”肖凌毫不犹豫拆穿云染。

　　可余小小摆明了不相信，这个白衣人吐得可是真血，大夫也说了是重伤。他怎么就装了？

　　“肖凌，我们得有点责任心啊。虽然我也不想管这些操心的事，可是谁叫你下手没个轻重啊！不就是吵了两句吗，竟然打得那么厉害。我都叫你们别打了，你们还打……”

　　肖凌满减黑线，这倒好，成他的错了。

　　云染看着他们两个窃窃私语，那么亲近的模样，心口一酸，“我死了，你们良心过得去么？”

　　肖凌真想杀了他，难道你良心就过得去吗？

　　余小小也觉得，她这才刚来第一天，就间接害死了一个人，实在过不去。

　　“那你要怎样？”余小小烦躁地看着云染。

　　“我要你照顾我。”云染恬不知耻。

　　“打伤我的是你，不是她。她没有义务来照顾你，所以我来就够了。”

　　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云染的。

　　余小小觉得有理，管她毛线事啊，为什么要她去照顾。“恩对，那肖凌你留下来照顾吧，我去隔壁屋睡觉了。”

　　说罢，她打个哈欠就走了。

　　肖凌看她走了，轻蔑的看着云染：“你死缠烂打有意思么？”

　　“这些年来，你死缠烂打别人的妻子，又何来脸面问我？”

　　也对，死缠烂打这个词，确实更适合自己。肖凌的心中被戳了口子，顿时更恼怒。

　　“那是以前，还是被她忘掉的以前。今非昔日，你以为她还会是你的女人？”

　　忘掉一切的余小小，难道还会喜欢他？看现在这个样子，余小小根本没对他有什么情爱之想。

　　云染面若寒霜，讥讽：“那你以为，她又会是你的？”

　　“五年前还在京城的时候，我曾问过她，为什么喜欢你而不是我。”肖凌突然一笑，在云染逐渐冰冷的眼神中，缓缓出声。

　　“她说，先来后到。”

　　这次，他在云染前面。

　　云染苍白的脸上没有失态，可心里却陡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冒着寒气的洞口里，缓缓流出鲜血。

　　是么，先来后到？他勾唇一笑，似乎是在安慰自己：“感情里没有先来后到。”

　　“她是自己喝了清魂露，才忘记了这一切。你说她也什么会选择忘记这一切？”

　　因为死心了，不爱了。

　　答案很清楚，可云染甚至不敢去想。那个守了她六年都不离不弃的女人，那个为他付出那么多的女人，会在某一天，突然不告而别。又突然，选择要忘记一切，从头再来。

　　“人心不是一天凉的，你到底是伤害了她多少？”肖凌凉薄的声音带着怒气，埋怨着这个伤害了余小小的男人。

　　他求之不得的，竟然被人任意伤害。

　　肖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鄙夷地勾唇，“我知道皇上最喜欢玩弄人心，有的是心机手段呆在她身边。可是这一次，我也不会放手。”

　　从前是她心有所属，他退而求其次，默默守候。可现在她忘记一切，他便要去争去抢，拼尽全力抓住机会。

　　云染看着肖凌走了，才卸下了伪装出来的从容。皱着眉头，喘着气。丝丝缕缕的疼痛蔓延在他的胸口，他确实是受了重伤。

　　重伤能好，蛊虫之痛也能忍。可是，有的伤还能好吗？而有的痛，也凌驾于肉身之上。

　　一声叹息从他口中溢处，无奈而又悲怆。

　　肖凌从云染房里出来，想了想，又站在了余小小门口。敲门声无人应答，他等了半晌，想来余小小是睡了。

　　他刚准备走人，门就突然开了。

　　余小小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睡眼惺忪，“你干嘛呢？”

　　肖凌手足无措起来，“我不是有心打搅你，只是担心你睡不好，来看看你。”

　　她明明已经说了要睡觉，这个家伙还蹦出来…说实话，她是有那么点气。

　　她的怒气很浅，可肖凌还是感觉到了。

　　他垂下脑袋，更是紧张，有些愧疚地开口：“对不住，打扰到你了，你继续睡吧……”

　　他其实不是担心余小小睡不好，就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能睡得比猪还死。可是，他心底是那么的不安。

　　他从来就没有自信，能和云染抢她。哪怕刚才在云染面前，他能装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就像云染，哪怕装出了一副从容自如，其实也有内心的紧张和担忧。

　　肖凌来找她，是想纯粹的看看她。似乎只要能看到她，心里就能安心几分。

　　“喂，要不你进来啊？”

　　余小小看着他的神情，突然有些难以言喻的心痛。就好像，她也曾因为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而牵肠挂肚。

　　肖凌明显愣了片刻，直到余小小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进来吧，我会克制住不揩你油的。”

　　没有推脱，肖凌有些扭捏地走进她的客房。他看见里屋床上的被褥散乱，能想到这个女人被他吵醒的时候有多暴躁。

　　“你不是担心我睡得不好吗，要不你就站在边上守着我，守个一夜？”

　　她这话听上去是在打趣，可是也带了一点脾气在里面。谁知肖凌张口就应：“好。”

　　好……好个鬼！

　　余小小摸摸鼻子，“你怎么那么较真，我这不是有点起床气嘛……对了，你们两个讲好了吗？”

　　“嗯。”

　　好尴尬……余小小看他惜字如金的样子，又问出了一个更尴尬的问题。

　　“喂，我真的是你媳妇啊？”

　　肖凌心底突然慌了。今天早上，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我说你是我媳妇，你信吗？”

　　这应该只算诱导，不算真正的骗人吧？

　　现在要他来回答是，那就真的在骗她了。

　　“是。”肖凌抬眸看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手心紧张得出汗。

　　骗就骗了，骗一辈子最好。

　　“那为什么今天你点房间的时候，要了三间房，而不是两间？”夫妻不都是睡一块的吗？

　　肖凌耳朵一红，支支吾吾开口：“你失忆了，我担心你不愿意……”

　　余小小抓抓脑袋，“哦，你意思是，我们以前都是睡一起的。只是因为现在我失忆了，所以你才选择分开？”

　　“嗯。”

　　那肖凌也挺体谅人的。余小小心中划过暖流，说不出为何，她心底是亲近肖凌的。

　　虽然她隐隐约约觉得其中有什么误会，可她什么都记不起，管它那么多干嘛？怎么开心怎么活，想和谁亲近就和谁亲近。

　　“那，你要一起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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