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端来了一盆水，还是冒着烟的。

　　余小小裹着被子，躺在云染的床上，很‘变态’地闻着被褥上的味道。

　　看着他突然放在地上的一盆水，惊讶地问，“干嘛呀？”

　　“洗脚。”云染回答。

　　“刚不是洗澡了吗，现在还洗脚？”余小小挑眉，“怎么，还怕我弄脏了你的床啊？”

　　云染不和她贫嘴，将她从床上揪起来，命令，“坐好！”

　　靠！洁癖到这个程度？

　　“坐直了，别晃悠！”

　　余小小小朋友‘哼’了一声，乖乖坐直。

　　云染从边上拿出一小板凳，就坐在木盆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脚踝。

　　“你……你干嘛！”余小小吃了一个大惊，“难不成你要帮我洗啊？”

　　云染淡淡应了声‘嗯’，已经将她双脚摁进了水里。

　　余小小还来不及反应，就呲牙咧嘴，哭嚷着嚎叫，“烫！烫啊！”

　　“忍着！”云染说得威严冷硬，可是眉头却皱得很深，显然也是很心痛。

　　水盆里的那双脚已经红得不行，云染的大手直直覆压在她的脚上，也是泛着红。

　　这烟都冒了，水能不烫吗？

　　余小小已经烫得眼泪都出来了，哭喊道：“你虐待人！你欺负我！”

　　坐在小板凳上的云染，比余小小矮上了一截。只能抬眸看她，“那你还犯傻，想把这双脚废了？”

　　她一个女人，脚小。扮男人的话，几乎留点心的人就能发现。

　　所以她就往鞋子里添了三四张厚鞋垫，还在鞋子里面塞了不少的棉絮布条。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兵，每天都要演练军式，站个大半天下来，磨得她几乎脚掌都要断了。

　　后来当了军师要好一些，不过也是不舒服。可是这几天一直奔波，又打了那么一场仗，磨起了水泡，依然痛得要命。

　　“哼！还不是怪你！”余小小仰着脸，只给云染一个倨傲的下巴。

　　云染低下脑袋，抿嘴没说话，看着水里那双脚，苦涩无比。

　　他半天没说话，余小小心又不忍，“喂！我不是怪你，谁叫你先凶我。”

　　“阿姝，我不是凶你。”云染的声音悠长无奈。

　　他更是在凶自己。

　　为什么要让她吃那么多苦，受这么多罪。

　　摇曳的烛光下，屋子的光线并不算亮堂，可是却有种温馨，就像家一样。

　　余小小看着云染，那么一个大男人，就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认认真真帮她洗脚。

　　这可是在古代，能找到几个男人愿意帮女人洗脚？何况云染好歹是个王爷，竟然会来做这种事。

　　而且，他的神情那么虔诚，含着小心翼翼的心疼。就连动作也是那么轻柔。

　　他修长的五指摩挲过她的脚背，在逐渐温热下来的水盆里，和她的脚一样还带着红，每个动作都是浓浓的疼惜。

　　哪怕他一言不发，可余小小还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溢出来，是幸福，感动，还有淡淡的心酸。

　　这是她用命来捂热的人，曾经遥远如天上星辰，现在却在这个偏远的边关，在暗黄的烛光下，做了这么一件似乎很小，却又弥足珍贵的一件事。

　　这个沉寂的氛围下，余小小只是看着云染，而云染只是低着头认真地给她洗脚。

　　没有人说话，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余小小有余小小的心思，感动和幸福，云染有云染的心思，自责而心疼。

　　隔了几分钟，云染才将她的脚提出来，又亲手擦干。

　　气氛太沉寂，余小小觉得如果不活跃活跃，肯定会掉眼泪的。

　　所以她使坏，将脚往云染鼻子上凑，“嘻嘻，臭死你！”

　　谁知云染没有避过，还双手捧住她的双脚，指腹在她圆润的指甲上滑过，“阿姝全身，每一个地方都是宝。”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突如其来的一个浅吻。

　　就这么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脚背，还带着唇瓣的冰凉。

　　余小小全身都僵住了，完全不敢置信。半晌才木纳开口，“你刚才说啥？”

　　“阿姝的每一个部位都是宝。”云染又重复了一遍，“所以，每一个地方都不能受伤，知道么？”

　　他站起身，端着水盆又出去。

　　余小小的脚还悬在半空中，看着云染的背影，说不出话。

　　云染一会儿又回来了，伸手刮过她的鼻翼，“腿不麻么？”

　　竟然还在挂着。

　　他伸手将余小小的腿脚搂到了床上，看着闭口不言的她，“累了？”

　　“没有……”余小小红着脸开口，又问，“我今晚睡在这里，说得过去么？”

　　“无碍。”云染也躺上床来，侧过身子搂住她，“一年来，每晚睡觉都想搂着你。”

　　是真的……那种蚀骨的思恋，折磨着他，没有让他睡过一个好觉。

　　余小小往云染的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扬起嘴角，“我也是。”

　　“喂，我告诉你啊，那个郭允是我杀的，还有豫王闹蛇，也是我搞的。”

　　云染看着她，有些奇怪，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提起了旧事。

　　“我去杀郭允的时候，他在……咳咳，他在打手｜枪。后来去豫王府邸的时候，他，他在和女人不可描述。”

　　余小小吞吞口水，“那啥……你不会有需求的吗？”

　　云染被他问得一愣，不过他更关心其它，阴测测问：“你意思是，你看见了其他男人？”

　　“黑灯瞎火的，我哪里看得清啊。我是听声音听的，你……”

　　“听声音？”云染还是阴测测，难道听其他男人的声音就可以了？

　　余小小翻着白眼，心虚地说，“喂，别这么小气嘛，不就是喘个气嘛，我还不可以听了？”

　　她赶紧转回正题，“问你话呢，你……你在这里那么长时间，就不会有些需求吗？”

　　“你说呢？”云染挑眉，眼睛含着几分囧意。

　　“你就告诉我嘛，告诉我……”余小小抓着他的手臂，开始摇摇晃晃撒娇，突然化身软萌妹子。

　　云染倏然翻身扑住她，“刚才说了，每晚睡觉都想搂着你。”

　　“啊？我指的不是拥抱，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余小小解释。

　　“抱都抱了，难道我还不会深想？”

　　既然每晚睡觉都想搂着她，搂着她以后，他怎么可能不会想要更多。

　　余小小红着脸，“所以……你是每个夜晚都在YY我吗？”

　　歪歪？云染发现顾姝胡言乱语的功夫又严重了，一年前就总蹦出来一些他不懂的词语，现在也是。

　　从打手｜枪到歪歪，他真的很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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